后来我被我爸差点打断了一条腿,断断续续住院,也是我妈一直在陪床。 可我还是没再回家过——我爸问那个人是谁,我死也不说,他要我断了,我死也不肯,他就断了我的生活费。后来我上了大学,他们也有了新的宝宝,直到我拿到offer后回家,他们也没能原谅我。 那时候,施岷告诉我,柳镇的大巴开往春天。 他不知道的是,在春天之前,我在家又挨了几顿打。 那时候他们的新孩子,还在襁褓里,睡得又香又甜。摇篮比我小时候用的高级很多,是那种带温度调节的款式。 而我跪在地上,让我爸用椅背一下下抽在身上。 我仍未能如他们所愿,跟他们口中“勾引未成年人的变态”分手,反而一过就是许多年。而我在被赶出家门的时候,梗着脖子说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柳镇。 再后来,我和我的爱人依旧是分了手,而我也还是回了柳镇。 看,生活多奇妙。你以为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,永远都在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你惊喜。 如今我唯一确定的是,施岷说的没错——柳镇的大巴,开往春天。 我妈就这么朝我走过来,手抖得不像话——她举起手,想碰我,又像怕把我吓跑一样,最后只是停留在空气里。 如果是平时,我倒也没那么害怕,但这会施岷在旁边。 这么多年,哪怕是闹决裂那会,我都把我俩的关系藏得好好的,就是怕他受到影响。 “我......对,我回来了。” 我其实是有愧疚的。说实话,他们养我、爱我了将近十八年,可我却就这么消失了,甚至回柳镇,都没再打一声招呼——我堕落,不孝,难以被饶恕。这是我万千罪行中的一种。 “对不起,妈。” 这声“妈”让她哭得很厉害,但毕竟是在大马路上,她忍了忍,把我拉到附近僻静的巷子里。 她全身心都在跟我说话,完全没有注意到施岷。而施岷跟了过来,也许是怕我出事,就在后面不到十步的距离处站着。 “你怎么......回来都不说一声啊?”我妈抹了把脸,迫切地打量了我一番,“你都没怎么变高了,白了——在外面怎么样啊?” 她的哭腔很浓郁,惹得我也很想哭。 “挺好的。”我摸了摸鼻子,“对不起,妈,我回来......怕爸看我心烦,就没回去找你们。” “这是什么话啊,这么多年了,他再大的火气也该撒完了吧!”我妈冲过来抱住我,掌心的老茧揉着我的手,“你跟妈妈回去一趟好不好?” 可能是看我在犹豫,我妈接着说:“岷岷......我真的好想你啊。” “我忍不住哭出了声,一个劲儿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