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未适应双足同时落地,在颠簸中身形不稳,直直扑向端坐在蒲团上的太子。 詹灼邺被小少傅扑了个满怀,他伸手护在少年脑后,二人在绵软的波斯毯上滚了一圈。 车身恢复平稳后,姜玉竹掌心抵在太子硬邦邦的胸膛上,二人四目相对,君上臣下,陷入沉默。 身上如泠泠玉山的太子眸光幽深,姜玉竹忙垂下眉眼,却仍感受到男子落在她脸上的目光,有如实质,一寸一寸碾压过她的面庞,所过之处皆被灼起淡淡的粉晕。 “殿下,你...压得臣有些疼...” 姜玉竹想了想,觉得直接说“下去”怪失礼的,更何况是她将太子扑倒在先,只好把姿态放低了些,弱弱提醒道。 詹灼邺微微压低了身子,好整以暇观赏起小少傅窘迫的模样。 少年刚刚在涂药时一直强忍着泪花,此时眸底的水雾还未退去,垂下的眼睫扑闪扑闪,仿若被打湿的蝶羽,奋力挣扎着要飞起。 詹灼邺怎能让主动招惹他的少年轻易飞走。 “这样便疼了?” 听了他的话,少年的脸色骤然白了几分,衬得湿漉漉的唇瓣愈加洇红。 他抬手覆上小少傅的唇瓣,用指腹轻轻描绘着少年的唇形。 少年的唇很漂亮,颜色粉润,形状饱满,唇珠立体,唇角微微翘起,好似总是噙着笑。 这幅时刻笑吟吟的唇,配着少年波光潋滟的水眸,好似勾着他再进一步。 譬如现在,詹灼邺就想要少年的唇色更红艳一些,眸底的水雾更浓一些。 扣在小少傅脑后的手掌微微上抬,二人的鼻尖又凑得近了些,相互厮磨,犹若交颈缠绵的一对白鹭。 “公子,车夫说车轴崩断了,需要修上一会儿,公子要不要下车去透透气...” 苓英打开车门,瞧见波斯毛毯上滚成一团的二人,一时间愣怔住了。 车外的一阵冷风吹起来,吹散了逼仄空间里的旖旎气氛。 詹灼邺撑手坐起身,眸底瞬间恢复平静,淡淡道:“少傅伤势好了大半,再坚持涂抹两三日药,不可懈怠。” 姜玉竹坐起身,她双臂抱紧蜷缩的腿,目光放空,呆呆地应了声。 二人十分默契,谁都没提到适才发生的意外。 詹灼邺看向掉落在波斯地毯上的请柬,眸光微沉: “下个月孤要去宜州视察河道,你到时候随孤一起去。” 姜玉竹略略蹙起眉心,她瞥向手边的红木书匣子,思量了一番,轻声道:“臣知晓了。” 苓英在太子擦身而过时匆匆行了个礼,她明显察觉到太子淡淡看了她一眼,那冷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,苓英竭力维护面上平静,却仍觉得心惊肉跳。 “少傅若不好好上药,你便来禀告孤。” “奴...奴婢遵命。” 太子走后,惊魂未定的苓英关上车门,她搀扶起跌坐在波斯坦上的姜玉竹,压低了声问道:“公子,太子是不是发现您...。” 姜玉竹轻轻摇了摇头:“应该没有。” “那方才您为何同太子....” 苓英说了一半,剩下“搂抱在一起”几个字没好意思说出口。 “适才马车颠了一下,我不小心跌倒太子身上,可能是我太沉...给太子撞到了...” 姜玉竹越说越觉得心中发虚。 太子在狩猎场上不能视物时,尚能独自一人单挑三波杀手,丝毫没有给杀手近身的机会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