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出炉的如意糕,还热乎着,你快来尝尝,剩下的我给太子送去了。” 言罢,“少年”绕过地上愣神的余管事,施施然朝着内院走去。 余管事呆呆咬了一口糕点,他猛然想起什么,赶紧吐了出来。 糟糕了,看穿太子谋算的姜少傅会不会怒火攻心,给这点心里投毒啊! 姜玉竹堂而皇之走进内院,和她打过照面的侍从不是惊得打翻了手捧的器具,就是吓得尖叫一声四散而逃。 长廊下,周鹏听到远方传来的惊呼声,他面色一凛,抬手按上腰间宝剑,疾步朝着传来叫声的方位走去。 绕过连廊拐角,看到迎面走来的“少年郎”,周鹏先是一愣,遂醒过神来。 战场上所向披靡,号称玄月军第一骁勇的周少尉,头一次生出落荒而逃的心思。 他后退两步,躲在一根廊柱后,低垂下头,努力缩了缩魁梧的身子。 “少年”在他身边止住了步伐,接着传来盒盖开启的声音,一块散发着香气的糕点塞进他手里。 “周校尉吃早点了吗?喏,芳宝斋新出炉的如意糕,趁热吃了吧,太子殿下可在蘅芜院?” 周鹏默默咬了一口如意糕,点了点头,闷声道:“殿下正在书房。” “多谢!” “少年”宛若一只灵巧的飞蝶,步履轻盈,白玉冠垂下两条薄纱束带随风翩跹,转而消失在连廊尽头。 周鹏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糕点,咂摸着嘴觉得味道还不错。 进入熟悉的蘅芜院,姜玉竹停下脚步,她望着紧紧闭合的雕花木门,握在食盒提手上的五指不由收拢。 她深吸了一口气,伸手推开门扇。 屋内淡淡的雪松香气仿若一根根无形的蛛丝,她这只渺小无力的飞蝶一旦撞上去,就再也挣脱不得了。 衣摆微荡,一只枫叶纹皂靴踏过门槛,绕过紫檀嵌玉石山水屏风,男子映入她的眼帘。 依旧是紫金冠,玄蟒袍,螭玉革,容色俊美,矜贵无双。 太子立在窗畔,手持黑子,神色专注盯着白玉棋盘,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,他缓缓抬起眼帘,那双昳丽漆眸迎着晨辉,闪动着极亮的光。 “姜少傅回来了?” 太子语调平缓,眉眼淡然,仿若二人间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,只不过是她刚刚结束休沐而归。 “微臣参见太子。”姜玉竹款款行了一礼。 “你来得正好,孤这盘棋下到死局,不知姜少傅能否扭转乾坤?” 太子长指从棋篓里拾起一枚白子,举臂递向立在屏风一侧的“少年郎”。 姜玉竹迟疑了一下,她在桌案上放下食盒,走上前从太子掌心取过棋子。 男子宽大的手掌倏地收紧,姜玉竹抬起头,迎上太子狭长凤眸。 太子这双瑞凤眼极具神韵,当他微微眯起眼时,狭长眼尾随之扬起,缱绻柔情退去,犹若乌云蔽日,明媚不在,只余下深邃莫测的压迫感,让人心肝一颤。 “少傅要认真下,若是输了,孤会重重责罚!” 太子刻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,低沉的声音仿若带着毛刺的鞭子,轻轻拂过她的肌肤,激起一阵酥麻。 姜玉竹面颊发烫,她眨了眨眼,试探着问道:“那微臣若是赢了,殿下能否大人有大量,对臣做过的错事既往不咎?” 小少傅仰着一张瓷白小脸,双颊粉晕,清眸流盼,此时水汪汪的眸底只映着他一人的模样甚美。 詹灼邺勾起唇角,他松开掌中软弱无骨的柔荑,应下了“少年”的赌约。 棋案摆在窗口,四围未设坐椅,想来是太子和冯少师在对弈时留下的残局,姜玉竹双手撑着棋案两角,专心致志思忖起棋盘上的局势。 詹灼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