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兴揣着手跟在他后面,犹犹豫豫道:“殿下。” 伏霄正头疼,“何事,快说。” 子兴便将今日竹小仲塞给他那一套西厢的事说了,伏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,“你收那玩意做什么?此事在丹青铺怎么不与我说?” 子兴盯着地面,不吭气。 伏霄于是才想起来,在丹青铺,支走子兴的是自己,宁可绕远路,满心只想与那师公子一道回家的也是自己。 遂挥挥手,极低声道:“拿去烧了。” 子兴不再多问,颔首称是,“再有,监察御史戴博真今日传信来,他那边已诸事俱备了。” 满朝之中,伏霄最怕听见“御史”二字,揉揉太阳穴,轻轻道:“我知道了,就照计划行事吧。” 因这夜熬到太晚,隔日早朝,伏霄险些爬不起来,匆匆忙忙站在金殿中时,心想人间有一成语叫做如丧考妣,此时心情,莫过如是。 然,他那福泽深厚寿比南山的皇考还好端端地坐在龙椅上,精神矍铄地望着朝臣们。 伏霄打起十二万分精神,熬到退朝,便急急忙忙下了步道,往宫门外走去。 他步履如风,身后却有人不紧不慢叫住他:“十六哥,这又是着急去做什么?” 回过头,贺文逸笑盈盈负着手,慢慢腾腾踱至他身旁,十分亲厚得挽住他的胳膊,“十六哥不是才结束了刑部的公差,莫非又有要事?真是贵人事忙,弟弟想与你叙叙体己话,也难找个好时机。” 伏霄拔出手臂,顺势向他身上拍了拍:“我一向闲,就是有要事,也是父皇的要事。今日不过是在上朝路上得了小道消息,听闻今日有山南居士的墨宝挂出,我急着赶过去瞧个究竟。” 贺文逸一听便乐得直笑:“哎呀呀十六哥,你若早些说,那便好了,可今日,你想去看这墨宝,只怕要扑个空喽!” “何出此言?” 贺文逸微微扬起头,翘起一边嘴角:“我那府上有位先生,最嗜好这些笔墨丹青,他早已经得了信儿,现在约莫已经买下了居士的墨宝,十六哥若想看,我替你求求他去?” “呦,架子这么大,那先生当真是你的清客?” 贺文逸摇头,装模作样长叹道:“十六哥一提,我还庆幸呢——请动他可花了我不少功夫,这先生自小就有神童之名,锦绣文章信手拈来,哼,此人放在府上,我看谁还敢笑话本王不学无术?” 贺文逸因母家祖上是由屠户发迹,加之他本人那有碍观瞻的学问,一直为朝中的反对派所诟病。是以季叔玄的到来,令他很是张扬了一阵,闲来出门时,必定会带上这位满腹诗书的先生。 伏霄若有所思,“如此,还是不必了,你我虽是兄弟,可毕竟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