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说出这句话,下面就告知他“你不必来了”。 但这一次,一路上,姜珮瑶都没有说什么话,好似只是如她所说的那样,就是客气地送送他。 她一路乘着电梯跟他一起下去,电梯楼层显示到“1”时,她突然开口:“有家人来接吗?没有的话,这个点在医院附近很难打到车,我开车送你?” 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太复杂了。 态度比之前第一次软化了很多,但也看不出来认不认可他。 问有没有家人来接,也等同于问他是否和家里报备过。 ……挺送命的。 周亦淮并不怀疑她仍然记得他是哪号人这件事,她明显记得他就是一年前那个。 他蹙了蹙眉,几秒后,斟酌着回答:“不用麻烦您了阿姨,家里人工作比较忙,但安排了司机过来接。” “今天比较匆忙,没有准备什么东西。”他态度观察着姜珮瑶的表情,试探道,“明天我……” 这话还没讲完,轿厢里响起了提醒声,金属门一下子就开了。 “不用了。” 姜珮瑶一出口,周亦淮捏着口袋布料的手无端又紧了几分。 “既然都答应她来了,就不能食言了。”姜珮瑶等他迈出去,又重新戳了按键板上的数字,“东西就不用带了,人到就好。有人接,我就不多送了,自己注意安全。” 周亦淮松了口气,带了点笑意,不卑不亢地回:“谢谢您。” 姜珮瑶回到病房的时候,陆时宜正小口小口吞咽着。 床侧的柜子上有一大束花,是向日葵,亮黄色的,很有生命力。 是谁带过来的不言而喻。 冬日,晚餐的点天已经黑了大半,外面华灯初上、万家灯火。 陆时宜向窗外瞥了眼,正在思考怎么和父母坦白。 思考五秒,她决定循序渐进,先从聊日常开始:“爸,妈,今天下雨,来的时候有没有淋湿?” 陆成拥想都没想,笑道:“大晴天哪来的雨啊?我们好着呢。” 陆时宜倏然一愣。 “没下雨?” “当然,骗你做什么。” 她这才回忆起不对劲来。 譬如他说下雨她要摘纱布看时他的反应,譬如她刚才扑到他怀里时他身上没有一点潮意,譬如他为什么显得风尘仆仆却带着倦意,眉眼都有点耷拉着。 所以……他明明上了飞机抵达了岁和,却又赶了回来。 怎么什么都不跟她说呢。 陆时宜撇下筷子,擦了擦嘴,坐直身体,决定放弃委婉打直球了。 “那个,我——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