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目琳琅之下,暗疮丛生。 “废话少说,明日部署完毕后,在城门外等信号接应本王。” 既如此,便由他这千疮百孔之人统领天下罢 上祀佳节,仁安帝在新建的宴亭水榭招待朝臣。席间众人推杯换盏,气氛看似热火朝天,但背地里仍有不明真相的人在暗暗唏嘘。 最宠爱的儿子为国战死,不到半年,帝后便大张旗鼓地举办宫宴。想来天家本性凉薄,倒是可惜了那惊才绝艳的少年郎。 裴筠庭端坐人群中,摒除或探究或惋惜的视线,泰然自若,甚至为解乏仰饮半盏酒。裴瑶笙怀有身孕,加之今日本就是鸿门宴,彼此心知肚明,要在此决一死战,温璟煦脑子被狗啃了才会准许她赴宴。 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,将来的事情,谁又说得准呢? 手心顺势到腰间的玉佩,愈摩挲愈安心。 管弦丝竹声齐放,一首霓裳羽衣舞拉开帷幕,十叁名舞姬步履生风,风情万种。 有漂亮姑娘看,裴筠庭始终盯着舞池中央,眼睛眨也未眨。 一曲终了,满堂喝彩。 变故亦是于此时发生的。 正如图穷匕现,舞尽刀出,对方算准时机,企图杀个措手不及。 大殿四周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,瞬息间便将殿门,以及各个能容人逃走的地方堵得水泄不通。 另一边,为首的舞姬还没来得及摸到皇后的裙角,便被裴筠庭丢过来的碎片划伤。 打从开始,她就时刻注意着这群舞姬。她们虽身姿柔美,却个个都是练家子。 藏在衣裙下的承影剑骤然出鞘,剑意凛冽,自身后袭来,舞姬一咬牙,瞬间作出决断,侧身避退:“带刀入殿?” “你一介江湖中人,管得挺宽。” “小姑娘挺机灵,你如何知道我身份的?” “猜的。”她步法轻盈似飞燕,教人只能瞧见几道残影。 血液滴滴答答,浇出一条蜿蜒的线。舞姬瞳孔微缩,似乎没料到自己有天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黄毛丫头所伤。 可没等她再多感慨几句,肩膀传来剧痛,双腿不听使唤地软倒在地。 裴筠庭暗暗松了口气。 幸好燕怀瑾给的东西有用,否则以一敌十,她断无胜算。 银儿拾起她刚刚情急之下敲出的碎片,警惕地环顾四周,生怕有人偷袭。 说来也巧,此次宫宴,朝中拿得出手,且经历过真刀实枪的武将全部缺席,要么驻守边关,要么请假告病,要么有公务在身 别说锦衣卫,眼下就连本该驻守殿外的侍卫皆是一个进不来。 前一瞬还热闹喧嚣的水榭,如今宛若无援的孤岛。 文官们平日最看不惯舞刀弄枪的武夫,此刻却恨不得自己有一身足够逃出生天的盖世武功。 他们瑟缩着聚成一团,哑口无言。 唯有那位年方十六的小姑娘,手持利刃护住其风骨,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。 唉,老脸都丢尽了。 闪身躲过暗器的空隙,裴筠庭似有所感地抬眸,瞧见仁安帝身侧的两人后,眼神蓦然往下沉。 韩文清,和燕怀泽。 “裴二小姐,别来无恙。” 光是听韩文清用那黏腻的话同她寒暄,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。 故裴筠庭并未搭理他,反手击退一人,即使手臂被划破,亦愈战愈勇。 旁边同样出身武将世家的小姐和公子本想帮衬一二,奈何没有趁手的武器,只好勉强靠拳脚抵抗。 站在顶端的叁人,自始至终作壁上观。 刚过一盏茶的时辰,裴筠庭浑身上下就遍布大小不一的伤口,淡紫色的留仙裙染成深红,无人分得清究竟哪块是她自己的。 而她半边脸染着血污,眼睛笑起来仍如月牙弯弯,透亮清澈。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,看得人心底一麻。 耳畔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,还有怡亲王的穿越人群的大笑,裴筠庭剑锋划出一道极为耀眼的弧光,英姿勃发,笑得嚣张至极:“援兵来了?那便一起上吧。”—— 尒説 影視:ρ○①⑧.αrt「Рo1⒏аrt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