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哎呀!!你别吹我了!” 她被吹得睁不开眼,伸手要推开陈叹樵,手心按在他胸口上。 热风上移,头顶突然多了只手。 陈叹樵单手拿着吹风机,伸手拨散湿发。热风经过手指吹向发根,他把风机拿得远些,“别动,把头发吹干。” 陈蜜抬起的手顿在半空,发丝在眼前飞舞。陈叹樵眼角低垂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 “我自己吹……”陈蜜伸手,陈叹樵绕开她,从左手换到右手,什么都没说。 她没对方那样坦然。 手指擦着头皮,陈叹樵掰了一下陈蜜的肩膀,道:“转身。” 镜子上的雾气已经散了,清晰地照出两人的身影,陈叹樵没穿上衣,肌肉在年少的身体上已经初现雏形,陈蜜一抬眼就能看见。 “是情书吗?”陈蜜不死心,拨开眼前的乱发,扭头看他。 陈叹樵低头,目光笔直,心情似乎不错。他绕开问题,避重就轻地反问她,“很重要吗?” 陈蜜皱眉。 重要吗?说实话陈蜜这辈子和上辈子,都还没做好看陈叹樵和别人恋爱的准备。这种准备好像小孩要在最爱的存钱罐与零花钱中取舍,从她决定要和陈叹樵划清爱人的界限时,那个名为爱的罐子就被举过头顶。放手,她失去陈叹樵。不放手,陈叹樵不会幸福。 短暂沉默的数十秒里只有吹风机的声响,陈蜜拨开额前翻飞的头发,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,一个两个叁个……嘴巴张张合合,她在说什么? “去谈恋爱也挺好的,我不反对早恋的,如果是情书,这说明我们小乔受欢迎……哎呀陈叹樵!!烫!!!” 热风聚在一处吹,温度很快升高,陈蜜被烫的尖叫一声。陈叹樵把吹风机抬高,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头发,“吹干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 “嘶……”陈蜜捂着自己的头皮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 陈叹樵没理她,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,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。 “很重要!陈叹樵!”五瓶速记胶囊,陈蜜咬牙伸手推了他一把,“你告诉我能怎么样啊!” 陈叹樵侧身,眼里突然又有了笑意,他转腕,再次用吹风机吹向她的脸,看对方睁不开眼睛、脸颊像仓鼠。 “为什么很重要?你说了我就告诉你。” “因为家长有义务检查小孩是不是早恋!”陈蜜伸手,陈叹樵把吹风机举高,她的手永远都够不到吹风机。 “陈蜜,”陈叹樵眯眼,“你这一次还要不要和我……” “你这什么?”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,陈蜜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,却听不清在说什么。 陈叹樵把吹风机关上,房间突然寂静,仿佛跌落深崖。陈蜜的心一空,盯着陈叹樵的嘴。 “我说你要……” 大门突然打开,陈叹樵止声。 胡玉桐回家了,单手撑着墙面脱鞋,“妈回来了啊!你们俩怎么还不睡?” 陈蜜一愣,走出浴室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“才十点,你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 按照以往,胡玉桐至少要十一点半才回家,她牌瘾大,邻居也好赌,玩到凌晨是常有的事。 陈叹樵也跟着走出来,“刚刚不是又给你送了钱过去吗,都输光了?” “没有。”胡玉桐摆摆手,“你老妈的牌技有那么差吗?我这是担心你俩在家,提前回来了。总觉得……哎,总觉得回来晚了会有不好的事,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心慌的厉害。” 陈蜜想起来前世自己趁着胡玉桐打牌和陈叹樵做爱的事情,心里咯噔一下,做贼心虚地道:“能有什么事啊,你想多了。” “没事就行。”胡玉桐笑,“都洗完澡啦?” “嗯。”陈蜜点头,知道她是在催促睡觉了。 陈叹樵没有回答,目光落在陈蜜身上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几秒后他转身离开,关上了卧室门。 陈蜜看了一眼,敏锐地察觉到她弟心情不好。 胡玉桐也看向儿子的房门,扭头看陈蜜,“你弟怎么了?” 陈蜜摇头,想起来刚刚陈叹樵说了一半的话,觉得莫名其妙。 十点十分,陈蜜回到卧室,准备睡觉。 十点叁十,整个屋子都熄了灯,陷入一片黑暗中。夜晚静得诡异,好像所有的声音都随着女人的睡去一并消失。挂钟的指针缓慢转动,一下,两下……无声的哒、哒。 可如果你能看见,如果你仔细看,秒针的转动并没有带动时针和分针移位,世界仿佛在原地踏步,时间无意义地流失,却没有前进分毫。 依旧是十点叁十。 卧室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,成为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。 一瞬间,夏夜晚风虫鸣,钟表声响,都恢复了正常。世界活了过来,分针走动了一刻。 胡玉桐从房间内冲了出来:“蜜蜜!陈蜜!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