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踌躇了一下,“从法律的角度来说,是你的老板。” “嗯?”陈蜜抬头,看向那团模糊的影。男人穿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,她相信对方是个老板,但不觉得是自己的老板。 男人直起了身,手掌交迭着放在膝盖上,“我的下手私自放高利贷,他们找到你的事情,我并不知情。” “那你们是一伙的。”陈蜜皱了皱鼻子,她不喜欢坏人。 男人旁边的助理出声,“是我们老板救了你,当时那群人要拖着你去夜总会抵债,要不是正好在门口被我们老板撞见,你现在……” 晁文远出声制止了他,看向陈蜜。对方厌恶的情绪很明显,他的手指攥紧又松开,道:“发生这些,不是我的本意。” 窗外的叶子落了下来,入秋了,枫树红了一片。窗外是一片山峦,疗养院建在了山里,森林形成了天然氧吧,山风吹进来的空气凛冽又清新。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,但是喜欢这里的环境。 “你为什么要帮我呢?”陈蜜看着窗外的枫树,想要伸手去接落叶。可她在四楼的病房内,落叶在山脚下的庭院里,只有秋风从指尖划过。 人做事总是要有目的的,更何况,“住院费一定很贵吧,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医院。” 旁边的助理轻笑出声,晁文远没笑,回答的很认真,“这件事是我疏于律下引起的,责任应该由我负责。更何况,那时的场景,任何人都会出手制止的。” 陈蜜轻声反驳,“不是的。你有钱有有地位,你不怕,但很多人会怕。” “或许吧。但有些人即使害怕,也会没有任何原因、不带任何目的地去帮助一个人。” 陈蜜没把他的话当真,目光却被对方伸向胸襟的手吸引住了。男人拿出来一块怀表,陈蜜偏头,“那是什么?” “照片。” “谁的?” “亡妻。” 陈蜜不再说话了。他的人把自己揍了一顿,那自己挑起来对方的伤心事,也算是有来有往,不必说抱歉了。 晁文远把怀表又放进怀里,“你可以放心住在这里,没有人会伤害你。我答应过我的妻子,如果遇见需要帮助的人,我会想她当初如何待我那样,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们。” 陈蜜看过去,晁文远的目光落在别处,这话不像是说给她听的,倒像是在悼念他的亡妻。 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进来了,“晁老板,病人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,肋骨骨折一根,多处殴打,尚未发现被性侵的痕迹……” 肋骨,陈蜜晃了晃神,“陈叹樵。” “嗯?”男人扭头。 医生也走过来,拿着笔灯对着她的瞳孔照了两下,没有异常,“你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吗?” “一点点。”陈蜜小声说,“我弄断了陈叹樵的一根肋骨,现在可以还给他了。” “陈叹樵是谁?” “不记得了。”陈蜜看了看医生,又扭头看了看晁文远,“他好像和你们长得一样。” 病房里的人全都朝她看过来,白大褂、黑色的西装背心、护士服,一张张模糊的脸都看向自己。场景有些诡异,陈蜜捏了捏被角,那些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,深邃的眉骨、下垂的眼角,嘴巴、鼻子、下巴…… 他们不是没有脸,他们的脸……长得和陈叹樵一模一样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