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社会就明白了。” 银霁利用从刚刚的赛场上学到的方法,抓住话里的破绽,“如果不是普通人就能这么打扮吗?居里夫人可以吗?” 妈妈笑了:“她都得诺奖了,想干嘛干嘛,不过任谁都要看场合看身份的。像刚才那群艺术生,穿成这样顶多被讨论两句,谁都没法指责;但是当了老师,或者进了外交部,可就不能这么随性了……再说,那个发型我看过视频,打理起来可麻烦了。” 银霁听到最后一句,马上说:“我才不想剪成这样。” 最嫌麻烦的就是她,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,她连护肤品都不怎么好好涂,以防从余量上被看出端倪,她的每一个皮革用品都光泽如新。 妈妈摸着女儿的长发,规划道:“上了高中,你要是觉得不方便,可以剪个蘑菇头,像《花样男子》里的金丝草那样,清纯可爱型的。” “妈,你别看这个发型简单,其实也要打理的。” “那当然,总不能完全不打理吧?俗话说,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。” “唉……剃光得了。” “你敢!” 又是一个天色阴沉的下午,云层中偶有闷雷滚过。自习课上,银霁写完作业,往后一仰,觉得自己快要长蘑菇了——有没有人愿意招惹她一下啊?再不找个契机干点坏事,她手都生了。 最近,她对爸爸的话产生了怀疑——当普通人明明就很简单啊,简单到让她觉得无聊。不过有件事他说对了,有些问题不要着急解决,放在那里不管,它自己就会消失。 最后一节课下课,银霁去门口拿了保温桶,一转身,不慎撞上一个同班男生。 “哎哟喂!” “对不起。” “Never?mind~” 尤扬嘴上这么说,银霁抬脚想走,他故意反复横跳,拦住她的去路。 信不信我连汤带水泼你一脸饭?银霁温和地笑着:“别闹了。” 尤扬的电话响了,一把拨开她,向大门口走去:“喂喂?我在牌子那,穿的校服……哎呀,你个瞎子!” 银霁都快走到办公大楼了,那道尖锐的嗓子还是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。 “韩笑!这边!” 名叫韩笑的女孩身材娇小、皮肤白皙、脸只有巴掌大,头身比惊人地和谐,长发是深褐色蓬松的自然卷,上面系着一个大大的波点蝴蝶结。复古日系的打扮在她身上特别合适,她要是走在东京街头,一定会被星探当场抓走的。 韩笑向尤扬挥挥手,五彩斑斓的手机链跟着晃动,尤扬走过去,接过几个纸袋。两个人聊了几句,尤扬伸长脖子看看周围:“就你一个人来的?” “是啊,我们啦啦队的活动上午就结束了。” 银霁想起来,今天师大附中开运动会。 “那个逼呢? “他倒想来,但他们晚上有加时赛。” “这么认真的吗?运动会不都是随便打打,联赛才是关键啊,一群弱鸡学霸也值得动真格?” 韩笑抬脚踢他:“看你那副嫉妒的嘴脸。” “得,他回来半年我都没见到人,怎么着,你们合伙孤立我是吧?” “搞笑,考完试那天我不是还喊你聚餐吗,结果你自己跑回老家了。” “我得疗伤啊,身边的变态全都考进去了,就我被淘汰。” “我这不是送炸串下乡慰问你吗。” “你以为你不是乡下人?唯一的城里人现在都不一定搭理你哦。”不知为何,尤扬阴阳怪气的。 “他敢不搭理我!别忘了,我是他永远的父亲。” 尤扬呸了句,声音沉下去:“他不来也好,我妈不让我跟人渣玩。” 一道闪电划过,雷声炸响,尤扬一看天色:“要下雨了,你快回去吧。” 韩笑不肯走,探头向校园里看去:“对了,那个……” 尤扬拿与声线不符的宽阔躯干拦住她的视线: “不准!妈妈不准你瞎看!” 你们这个家族的伦理关系怪复杂的…… 第二天,银霁跟妈妈说晚上想吃食堂。下了课,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,她敲敲尤扬的桌子:“我们一起去吃饭吧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