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都大喇喇地拿着手机,时不时爆发出情绪高涨的欢呼声。听他们聊天内容,是在聚众抽卡。 是元皓牗的同桌……上课时他同桌是这个人吗?不管了……最先发现银霁进来,全身wave着一挥手,过于热情地招呼她:“呐,新人桑,你快过来一下!” 走近一看才知道,元皓牗的桌子上放了个多插口充电宝,就像一家输血中心,连接着大大小小的手机。这个充电宝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大上许多——当然也有一种可能,其实它不是充电宝,而是一个小型核电站,是银霁见识短浅了。 同桌捅了核电站站长一胳膊肘:“登记表!” 元皓牗这才收回黏在手机上的视线,掀起眼皮,分给银霁一点注意力,然后低下头,心不在焉地在桌洞里翻找片刻,手指顿住,“咻”地抽出一沓装订好的纸,快速翻阅起来。银霁大老远都能看到表格上面字的密度,怎么感觉全校的信息都集中在他这呢? 有个人抽到了好卡,炫耀式地把手机凑到他眼前,一群人发出了猴子的叫声,高低起伏,歌唱春天。于是,那沓纸就随随便便被塞到银霁鼻子底下,纸边都卷起来了:“那个谁,全年级的名字都在上面,你自己找。” 银霁是y开头的,很快在最后一页找到了自己。她在附近找了个清净地方坐下来,又不好意思拿别人的笔,就钻回人群,当着主人的面,从元皓牗桌子上顺走一支。 重新坐下,划掉(2)班,改成(18)班,再填上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,就没有别的字要写了。银霁想把手里这支笔撅了。何必呢,又不是它的错。 放回笔,正准备走,她又被叫住:“你等会!” 元皓牗矮着身子从胳膊的丛林之下钻出来,晃了晃手里那张粉色活页纸:“这是韩笑的同学录,专门给你留的,你填一下。” 跟着递来的是另一支笔,质量比刚才那支游泳馆广告笔好得多。韩笑本人从体育课开始就不在班上了,八成是文艺委员例行出席乐团活动。银霁坐回去,一笔一划地写着同学录。日光灯的光线忽然暗下来,一抬头,是元皓牗在她对面坐下了。 ——手里拿的是另一张单独的表。这个班的转班手续竟如此复杂,银霁想到了妈妈常说的一个词:文山会海。 “籍贯是本地吧?” 不然呢? “血型?” “AB。” “星座?” “……摩羯。”这表格它官方吗?前半段怎么和韩笑的同学录一模一样? “还记得上次的小测成绩吗?记不得也没关系,这不重要。” 哦,到这里就不一样了。 “记得。” 不等对面反应过来,银霁准确地报出九个数字。元皓牗皱着眉头、拿游泳馆的广告笔飞快填写。 最后,他补充提问:“素质拓展是多少?” “我没参加。零吧。” 元皓牗往后一靠,舒坦了。 “证件照有吗?” 银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底的递过去,元皓牗也从口袋里摸出一管固体胶,在相应位置贴好。 一时无法判定谁的口袋里更加别有洞天,元皓牗的同桌带着下一个问题走来了。 “新人桑,你在以前的班上有没有当过班干部啊?” 听到这个,元皓牗的眼神被点燃了:“刚好,我们这里有个空缺的学委……” “轰多?还有这事,我怎么不知道?” “准确来讲,本来有个学委,不论是天上下冰雹,还是地上冒岩浆,他都坚持七点半准时敲锣打鼓,把所有人、所·有·人的作业全都收齐,少一本他都要哭爹喊娘,实在太累了,不休息怎么行。” 明白了,CEO为一己私利狠心裁掉元老。 “桥豆!别听他乱说啊新人桑。” 自然不会听啊太君。 银霁猜到兔斯基就是学委,就只回答他同桌的问题:“算是当过吧。” 他同桌刨根问底:“是什么职位啊?” 银霁摸摸后脑勺,谨慎措辞:“怎么描述呢……班长秘书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