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际,她依稀瞧见了谁的袍角。 那一抹温沉柔润的玉色,还携有几分泥尘的腥涩,似乎是匆匆赶来。 “旧时未知首座竟是如此不拘一格的狂放之人,见有客在座却仍不停手,真是爱徒心切。” 他的声音如珠落玉盘,是和煦的,如他的人一般,温润而泽,又如松柏,卓然而立,最后的四个字被他嚼得有几分重。 千秋岁似乎愣住了,被一个晚辈如此直白地训话,倒是前所未闻。 也很失礼。 她张张口,发现少女的身影已被他完全护在身后。 “……” 迷迷糊糊间,羡鱼感觉自己被谁托起,有一只手触到她的唇,想让她吐出嘴里的冰块,她微微睁眼,瞧见来人,眼里不禁氤氲起来。 “张嘴。”他用指腹轻轻擦过她苍白的下唇,不容拒绝地说。 不知为何,羡鱼就喜欢跟他对着干。 她莫名其妙地鼓起所有勇气偏过头,然后便彻底倒在他身上。 青年呼吸微顿,而后急急地轻唤她。 羡鱼的头还埋在他衣襟里,假装陷入昏迷。 鼻尖流窜着青年襟内的淡香,是苦的,携着叁分霜雪的冷意。 羡鱼知道,他为了救妹妹,常年深究药理,草药的清苦之味都熏进骨子里了。 真乃人间的诗圣人所说,岁寒霜雪苦,含彩独青青。 即便冒着与整个仙盟作对的风险、世人万般不解的冷眼也要庇护自己的家人,如寒雪天却常青的修竹一般,凛然伫立,凭一己之力扛起整个玉府。 羡鱼不是儒修,不曾读过正经诗书,可唯独这句诗,是牢牢记在心里的。她时常会想,阿清有这样的兄长,真好啊。 如果有谁也对自己这样上心就好了,她也想成为谁的家人。羡鱼这样想着。 天地间霜雪一片,所有人与事物都在此间淡隐,唯他怀中仍留一抹粉颜色。 沉默间,他垂眼望她,无奈地轻叹一声。 “我知道了,你定是怪我来迟。” ——— “岁寒霜雪苦,含彩独青青。”出自唐代陈子昂的《修竹诗》,感觉很适合描写兄长。 这句诗下面还有两句,是修竹的品质:“岂不厌凝冽,羞比春木荣。春木有荣歇,此节无凋零,始愿与金石,终古保坚贞。”暗示了兄长的性格,他就是羡鱼一直想要找寻的真心人。 再插嘴一句,是阿兄先喜欢上羡鱼的x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