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我?们之前还找到了更好的玉料,不成想已被人早早定了过去,花了好些代价相商,他们竟理也不理。” “看那传话小厮的衣饰,想来是勋贵人家,连搭理都不肯……要不是若鸢拉着,我?高低得?去争一争。” 看着她义?愤填膺的模样?,梅长君无奈地笑了笑,想要说话。 江若鸢也同?时扯了扯赵疏桐的袖子。 赵疏桐立即反应过来,叹道:“知道你?们两个?想说什么。你?们放心,我?赵疏桐向来不会仗势欺人的,只是气不过他们的态度。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人家,见到我?将军府也能无动于衷。” 话匣子一开,赵疏桐一时半刻又停不住了。 直到赵府女使?来催,她才恋恋不舍地说了最后一句话。 “长君平日里高似阳春白雪,我?本以为你?不会喜欢簪子这等事物?,还好若鸢告诉我?了!” 梅长君浅笑回道:“疏桐所赠,皆是好的。” 她望着赵疏桐挥手离去的身影,低声自语道:“不过我?确实对金银首饰无甚偏好,至于玉簪……” 长睫掩住她微黯的眸色。 “似乎有人还欠了我?一枚……” …… 前世。 长公主府。 原本素雅的院子被布置得?喜庆极了,入目皆是灼红之色,前院热闹的声响从早晨一直延续到傍晚。 京都之中,同?样?是一片喜气祥和,各大酒楼纷纷摆着流水席。 几个?刚刚来到京都,有些不明所以的外地人好奇询问?:“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?” 一个?百姓双手捧起酒杯,笑呵呵地答道:“你?们可赶上了大热闹,今日啊——” “是我?们长公主和国师的大婚。” 日暮黄昏之时,长公主府中的宾客渐渐散去。 梅长君坐回到寝屋内,红绸阻着她的视线,本来极其安定的心有了些微起伏。 前院的声响已停。 裴夕舟却迟迟没有出现。 她兀自坐着,回想起两人之间?的种种,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期待的笑意。 “原来竟过去这般久了。” 旧朝的最后一个?冬猎,她戴着白玉面具,恰好从刀锋下将他救出。 一年后的新?朝冬猎,残党反叛,她意外重伤,是他背着她躲进荒山。 之后回到宫中,她本忧于难寻机会与他相见,却发觉他深受皇弟信赖,所做之事渐渐超出了国师之责。 金殿之中,三?人时常商讨国事,激浊扬清。等梅长君征得?太?后同?意出宫立府后,他们相聚之日渐多,交游赏景,两年时光竟这般倏忽而过。 不知他收到皇弟的赐婚诏书时,是何等反应…… 梅长君正垂眸沉思,便见床幔下露出一点鲜红的衣角。 有人来了。 淡淡的檀香味袭来,来人却没有出声,静静望着这片鲜红艳光的盖头。 半晌,他拿起铜挑,微微倾身而下。 呼吸已近到能够感知,梅长君这才发觉他身上除了檀香,还有一丝极淡的酒香。 他一向不喜酒味,想必已是沐浴过后了。 梅长君启唇轻笑:“今日是饮了多少?”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,铜挑伸进盖头底下,缓缓掀起了红布。 说完最后一字的梅长君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沉凝的、霜雪般的墨眸。 暖黄烛光映照下,裴夕舟的眸光却如清冰一般,让人心头发紧。 梅长君笑容微顿,吉服袖中的手指陡然收紧。 天边的暮光一点点顺着窗棂漫透进来,在这光下,她细细望去。 只见裴夕舟穿着一袭红袍,长发松松地拢在一个?红玉髓的发扣里,眸光有些迷离。 似乎醉得?有些狠。 方才是看错了? 梅长君眉心微蹙:“……这是,怎么了?” 裴夕舟就这般凝视着她,沉默不语。 直到梅长君将微凉的手指触及他的额头,他才恍然回神般,轻声道歉。 “我?可能有些醉了。” 裴夕舟避开梅长君幽幽的目光,拿起玉石酒器,将其中一个?送进她的手中,微哑着开口:“合卺礼。” 梅长君垂眸接过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