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爱。 常妤说的果断。 在她也不确定现在是否对他有情的时情况下,她不会轻易说爱。 爱这个字,于常妤,是陌生的。 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,她选择无视。 赶不走人,他说等她病好了他就离开。 常妤身子乏惫,喝完药她没再看费锦一眼。侧身背对着他躺下,望着拱形窗户之外的天空,心里乱糟糟的。 不知什么时候,常妤睡了过去。 隐约间,她听到两个男人在讨论,在说她。 是瑞斯费声音。 “费先生,我早就跟你说过,她的病,不好治。” 睡意中,常妤意识恍惚。 早就……你们早就认识么。 瑞斯:“在她彻底痊愈之前,还请你别再来打扰。” 费锦:“我做不到。” 瑞斯:“你必须做到,难道你想看她整日郁郁寡欢,把自己陷入矛盾?” “孩子、朋友、亲人……朋友倒也无所谓,孩子一出生,常妤就离开了,如今她心怀愧疚的同时,焦虑症也在加重。” “你这一出现,打乱了我的治疗计划。” 瑞斯望向窗外:“费先生,如果你还想她能回去的话,就如之前一样别出现,她的情况改变我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你。” …… 不知过了多久,常妤赤足踏在冷冽的地面上,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腿部攀升,直至侵袭全身。 愤怒与混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,在胸腔内激烈碰撞,燃烧着所有的理智与冷静。 忽然觉得可笑。 忽然发现,无论她走到哪里,哪里都是他布下的牢笼。 在家,他将她软禁。 在外,他以另一种方式监视她。 信任一旦崩塌,一切随之瓦解。 当两人发觉常妤现在门框边缘之时。 费锦心脏一紧,随之而来是剧烈狂跳。 “妤妤……醒了?” 常妤笑意冷淡,缓步走来:“醒了。” 瑞斯抿嘴,心里早就一咯噔,完了,这下连他也完了。 她眼里一片淡然,直视费锦: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 费锦:“一年前。” “一年前,瑞斯,你是什么?他的活人监视器么?” “不是这样的,常妤,费先生对你……” 常妤情绪动怒:“对我好?爱我?整个世界都是他囚禁我的牢笼,有他这样爱一个人的?” “费锦,如果你想我去死的话,那就继续。” — 常妤初到波兰时,经历了焦虑症最为严重的时期。 在药物和物理治疗的帮助下,她一度濒临绝望,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。 那天,常妤走在华沙熙熙攘攘的街头,她突然对生活失去了兴趣。 周围的人群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,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:去死吧。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这无尽的人流中的一粒尘埃,微不足道,毫无意义。 回到家中,她不自觉地握住了水果刀,那一刻,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脱。 也就是这时,林尔幼的一通电话挽救了她。 “妤妤……你还好吗?” 常妤沉默着。 林尔幼的声音夹着哽咽:“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,我以为,当年我说完气话,你会重新哄我呢……” “谁知道你一走了之,我好难过。那时候,我就在想,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,可我还是每天都在等。” “等你来向我道歉,等你的消息。” “等到了现在,没骨气的给你打电话。” “我就是想告诉你,我怀孕了妤妤,没想到吧……林尔幼也要当妈妈了。” 开口,常妤嗓音沙哑:“尔幼……” “常妤,我好想你啊。” …… 挂断电话,常妤凝视着手中的刀片,心中涌起犹豫,酸痛。 如果她的生命悄然离去,那个自诞生之初便被母亲遗弃的孩子,此生再也无缘得见那冷漠而自私的母亲一面。 常妤蜷缩在沙发的一隅,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,悲伤的哭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。 她的悲泣持续了许久,直到情绪逐渐平复,才艰难地站起来,逼迫自己去往医院接受治疗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