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是剧烈呕吐起来。 因为腹内空空的缘故,只有些黄绿液体混合口涎得以吐出,沿着下颌滴答落下,将白色雪地侵蚀出数块斑点,又迅速凝结成冰。 真恶心。安德烈一面擦去残留唇角的秽物,一面紧皱眉头。 他对自己感到憎厌。 在做出对着初次相见的女性自渎的猥亵举动后,竟还能在次日与对方正常交谈相处。那副冷静态度连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,仿佛被扎根在体内的陌生怪物操控,因而愈发反胃作呕。 他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反复清洗床被与身体,试图冲刷所有糟糕欲念与贪恋。 可一切举动尽是徒劳,即便眼下表现得如此内疚反胃,他仍会保持那副无事发生的淡定模样,回到那间被甜与暖包裹的小屋。 他在心底有着无比清晰的认知。 安德烈伸手摸向脖颈,那里系着一根长链,中间坠了块形制奇特的铁片,被体温捂得发热。 铁片两端扭曲缠绕成奇怪弧状,在某个宗教里,它象征着赎罪标志——而这正是他人生中获得的第一份礼物,在踏入孤儿院的当天,由院长亲手所赠。 “凡皈依者,必因他的名,得蒙赦罪。孩子,你需赎了你的罪。①” 慈眉善目的老者轻轻说道,枯瘦手指拂过他的肩膀。 安德烈没有所谓的信仰,并不理解向神祇祈求的意义,祷告是无法减缓任何降临在他身上的暴力的。 但院长生性执拗,总在光影朦胧的黄昏里,立于教堂斑斓的彩绘花窗下,向他不断强调重复着罪孽与救赎,立志要将他培养成一名符合普世价值的健全人。 这般长期潜移默化中,虽没有变作虔诚信徒,却被成功套上道德枷锁,极大程度遏制住了蜥人天生的凶暴。每当安德烈意识到自身行为有悖伦理之时,负罪感因此强烈涌现。 他紧握项链,铁片深深嵌进掌心褶皱,却激不起一丝疼痛。 在墙根蹲了片刻,呼吸终于由急变缓,安德烈起身活动着发麻的小腿,甩去满身积雪,接着抬头望向白塔,隔了一层风霜,其实根本看不清顶端情形,只剩一团朦朦胧胧的光晕落在视野尽头。 而后他整理好心态,拖着尾巴缓缓走向车场。 车里除了两个粉色旅行箱,还有不少零碎物件,手机、笔记和一台相机,周围随意散落数张照片,大多为沿途风景,偶尔有两叁张是她与旁人合照。 安德烈俯身一一拾起,忽然注意到其中一张为单人出镜,阮秋秋穿着一袭白纱长裙,双足赤裸,立在沙溪湖畔,烈阳之下笑颜灿烂。 他端详良久,伸出手指,沿着女人婉约身形勾勒轮廓,然后把它单独抽出,妥帖放在内衬口袋里,与项链一并贴近心口。 起初还有些担心私藏行为会被发现,谁想返回住房后,阮秋秋全然沉浸在行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,丝毫不曾察觉丢失的小小相片。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洗漱用具,在拉开外层拉链时,一罐星型玻璃瓶滚落出来。容量不大,里面盛满糖果,被涂有亮粉的纸壳包裹,闪动虹彩一样的光泽。 阮秋秋拿起糖罐看了看,认出这是她在旅行路上偶然买来的纪念品之一,便递给了安德烈,当作迟来的见面礼物,说道:“送给你。” 见对方毫无动作,唯有赤瞳微微收缩,便有些讪讪缩回手臂,“你不喜欢甜食呀。” 下一刻,安德烈稳稳抓住了她的胳膊,“喜欢的。” 阮秋秋闻言,眉眼弯弯,因之徐徐绽出一个柔软微笑,褐瞳中有华光流转。 “那你拿好,记得尝一尝。”她随口说着,把小瓶一塞,自己则拖着行李箱往卧室走去。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捧起玻璃瓶,星虹落在掌中,他舍不得触碰与品尝,只能珍而重之地放入口袋里。摸着胸膛那微鼓的一团,他回想女人方才的笑,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天获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。 趁着阮秋秋洗漱收拾的空档,安德烈在厨房准备早点。 说是准备,无非是把罐头加热煮沸罢了,没有所谓的烹饪技巧。他习惯这种简单粗暴的饮食方式,又担心她并不适应,只好认真挑选着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