哼唧唧憋出一句抱怨,“最初的那些天,你明明都有意避着我。” “要是我贸然接近,会吓到你的。而且,我也在害怕。” “怕什么呢?” “怕我因为喜欢你而变得离不开你。” 唇角弯成一弧半月,阮秋秋的目光再度落回他身上:“那现在呢?” 话音落下,安德烈俯身朝她凑去——他的一切行动身不由己,仿佛无形红线紧密缠绕,四面八方将他拉扯过去,回到她的掌心,由她操控——所以他依照她的支配,递来一吻。 这是一场温柔至极的亲吻,唇与唇的触碰,齿与齿的相扣,舌与舌的缠绵,而暧昧水声连接了彼此,那些繁茂花朵仿佛从一个柔软口腔里游走向另一处暖热口腔,安德烈汲走所有甜蜜,直到她眼中泛起潋滟薄雾,长睫若羽翅扑闪。 “现在谁也不能分开我们。”他的答案如同起誓。 年轻人的爱意永远直白热烈,不带丝毫婉转含蓄,阮秋秋主动追逐着对方舌齿,想要继续这场深吻,却听他低声问道:“那你呢?” 红瞳深处引燃火光,他同样期盼等价回应。 阮秋秋并不着急作答,缓缓捋开耳畔散落长发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她无法做出确切判断,那太笼统模糊了,当她有所察觉之时,一切尘埃落定,不由自己做主。 「爱并非是持续不断的,爱是不连续的、发生积极共鸣的微小瞬间。」某位学者如此陈述着,阮秋秋深以为然。这场交往的起因一半源自她对常年压抑的情感释放,一半是她被散落在安德烈身上的细碎微光吸引,那些星辉存在于每个日常边缘,偶然间从他言谈举止中迸发而出,便是一场宏壮的天体碰撞,磁场引力使她不可控地坠入其中。 情爱总萌发于极隐蔽处。 “嗯,我想想,大概从发现你私藏我的照片开始吧。”阮秋秋比划起来,手指沿着他的小腹由低往上轻点,停在喉结,“从那之后的每一天起,一点一点累积增加,回过神来,哎呀,原来我也离不开你啦。” 安德烈愕然地睁大眼睛,没能料到此事早已暴露,结结巴巴张口:“照片……” “当然是在我这里。”她扬了扬下颌,示意对方前去寻找,“喏,就放在桌柜里那份相册里。” 待蜥人成功翻出那张白裙莞尔的照片,阮秋秋挑起眉头,轻哼一声,神情掩不住的自满。 “你可什么都别想瞒过我。”她单手撑着脑袋,故意用趾尖踩着尾巴内侧,仔细观摩他的窘迫,以此彰显得意。 安德烈无可奈何,她发现的那样早,却默不作声看着自己因它焦急紧张,摆明一副暗中戏谑的模样,多么可恼,又多么可爱。 好似报复那场小小作弄般,他重新埋首在她胸前,细密牙齿不轻不重抵着乳房那点嫣然嫩尖,忽然猛一吮吸,力道之大,似要强行将嘴里这团丰盈嘬出奶汁,方肯罢休。阮秋秋自然吃疼,发出娇滴滴的几声惊呼,双手拍打他的后脑以示抗议,这才勉强停下了动作。 “坏。”他闷声嘟囔一句。 “谁坏呀?是你先玩灯下黑的,况且……况且那会八字还没一撇,难道要我急匆匆的当面问你是什么意思。”阮秋秋一手护着微肿乳头,一手捏住他的脸颊朝外用力,奈何火蜥皮肤干硬,根本扯动不得,“恶人先告状。” 可惜安德烈全无恶人自觉,顺着力道栽倒枕边,平躺着呆了一会,见她并未真正气恼,又佯装无事发生,可怜巴巴地趴回胸前,尾巴还不忘缠覆小腿,继续保持亲昵。 阮秋秋实在拿这只大蜥蜴没辙,当对方小心翼翼尝试讨要那张照片时,她也唯有纵容:“给你就是了。” 于是安德烈正式获得了来自爱人赠予的第二份礼物,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激动,尾尖翘起半截,欢快拍打床沿。 怎么跟犬科似的。 她强忍笑意,歪着头想了想,忽然抬手抽出糖罐里的那支茉莉假花,递了过去。 “拿好。”她一面吩咐,一面转去了取出相册旁边的拍立得,“来拍一张吧。” 镜头对准身前之人,魁梧巨兽手捧白花,力与柔矛盾融合,视觉冲突犹为明显。可他高高举起花束,试图将半张面庞藏在纤细枝叶下,目光不住闪烁,浑身凶悍野性尽消。 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