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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极夜花火其二十二】


她已适应这股烫意,抚摸着余留体外的半截阴茎,无微不至的予以照拂。

    安德烈红眸浑浊一片,自上而下俯视过去,视线所及尽是深与浅,柔与硬的亲密黏合,每次出入耸动之际,湿湿嗒嗒的粉穴连同手指一齐裹着根部,不断激化感官。

    于是节奏愈加热烈,快意伴随咂咂水声持续发酵,她与他同坠旋涡,沉溺深渊。

    大约都到了临界点,两人拥抱一处,肢体形成相互绞缠姿态,唯独胯下依旧保持抽送节奏,重重肏了百十次后,蜥人陡然绷紧脊背,精关怒张,滚热白浆霎时喷薄而出。

    情孽滔天,两个年轻人不知倦怠,从沙发跌到地板,又从地板辗转移向卧室。

    直至浓稠精水灌满胞宫,双方总算餍足,情潮缓缓退却,低语悄然浮上。

    简单清理之后,关好灯,安德烈将她圈在怀里,一边平复呼吸,一边抬起尾尖,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她的足背,仿佛哄人入睡般温柔。

    “如果明天雪势小一些就好了。”安谧之中,她忽而轻声开口。

    那阵摩挲随之顿住,他的话语偕同热气一并柔柔吹拂在头顶发梢上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阮秋秋有点莫名欢喜,枕着他的肩头,隔了好半天才又说:“雪小了,就能出去堆雪人了,之前那次没赶上,好遗憾的。我想堆两个大雪人,一个你,一个我,就堆在工厂门口,这样你每天上班都能看见,开不开心呀?”

    身下胸膛传来轻轻震动,安德烈的笑意不加掩饰,但又有意矜持,于是哼哼两声以示回复,“还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还好,我知道你是在偷偷开心。欸,要是能打雪仗就更好了。”像是瞧出了他的做作姿态,阮秋秋咬住蜥人喉结,再眷恋地蹭了蹭,不过这并非求欢,更似单纯渴望温存,肌肤相互贴附,毫无狎昵之情。

    临近生日,她原本筹备了许多安排,想要一一与他吐露,奈何先前性事耗去太多精力,根本无暇整理话语,索性阖上双眼,散漫提起三两句,从例行的晚饭菜式,到那盆半蔫番茄的移栽,不算絮叨,但始终孤零零回响于暖房之中。

    “跟你说话呢——”

    阮秋秋不满地拱向对方,性爱方面的满足不能填补倾诉欲望。可安德烈依旧从容保持平躺,长尾安稳搁在腿上,一动未动,唯独呼吸声音均匀绵长,沉稳覆盖耳畔。她得以恍悟,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睡着。

    蜥人体能天然优于人类,确定关系同床共枕之后,从来都是由他看护自己入眠,通常还要负责收拾事后狼藉。可是自从经过那夜谈心,他不仅变得越发缠粘,精神方面同样松弛,仿佛紧绷许久的丝弦骤然放开,形成蜷曲细线,整个人松弛而懈怠——他开始先于她步入黑甜梦乡。

    她不愿打扰,收了声,伏在那暖意融融的怀抱中,困倦却始终未曾遮蔽意识,那一捧精水温在腹部深处,辗转俱是热意。

    左右睡不着,阮秋秋啄了啄安德烈唇畔,踩着满地凌乱衣服与他的酣梦,赤条条地往客厅走去。基于数月以来足不出户培养出的认知,她对房间各处布局了然于胸,身形悄然融进晦暗阴影中,像一缕幽艳的魂,孤零零徘徊在白塔中。

    走到小桌前,才打开了一盏台灯,借着浅光拿过手账本,惯例记载今日见闻。

    提笔第一句话便是:「真希望雪停。」

    实话实说,她不想堆雪人,也不想打雪仗,被拘束在这逼仄一隅太久了,只想疯跑到荒原之外,大口呼吸新鲜空气。把纸张从后往前翻阅,几乎每页都记录着她的殷切期望——早些雪停,早些离开。

    「到了明天,就是二十三岁的生日了,虽然因为缺少材料做不成蛋糕,不过长寿面还是能煮上一碗的,只可惜相纸用完了,不然还能纪念一下。万幸,有安德烈陪在身边,不至于太冷落。等明年生日的时候,我想和他去到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庆祝……这里的风雪太过漫长,我总是在希冀春天。」

    阮秋秋将心事洋洋洒洒诉诸纸笔之间,接二连三写下无数地名,把它们从风景杂志上摘录过来,明媚的、热烈的、遍布阳光的城市山水相互拥挤融合,构成未来蓝图一角。

    然而她无法将之展露在安德烈面前。

    在无数个朝夕相处的日与夜中,他从未有过任何一次主动提起外界话题,仿佛扎根在了亘古不化的冻土上,永远消极回避烟火尘世。

    没有关系,早晚而已,她只有再一次安慰自己,既然成功靠近了他的过去,同样可以走入他的未来。

    不要急,慢慢来,她的时间与堆砌在储物室里的罐头无异,充裕富足,可以大把大把虚掷消耗,不必吝惜。

    阮秋秋注视着那仅剩三两空页的本子,把笔一丢,无声叹息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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