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的百万里推开。她搂紧了楚鸢,喃喃着说:“不要离开我……” 过了一阵子,她像安慰自己一样,摸着百万里的羽毛又重复了一边:“不要离开我。” 第二步,给百万里找个好地方寄养。 “我会回来接你的。”何之远把它交给提前联系好的寄养家庭,“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。” 处理好这些后,她回到了学校。 其实也没什么课要上,与其说是回去上学,更像是换了个地方住公寓。何之远在学校门口租了间房子,楚鸢不是很经常来。 “何之远,辅导员找你。” “知道了,谢谢。” 何之远放下手中的草叶,起身拍拍身上的灰。如果她没休学或外宿的话,这位传话的同学本该是她的舍友,两人应该相当熟络了。但因为何之远很久没来上学,她和同学们都互不认识,说话也很生疏。 “没事。”同学说,“我也要谢谢你帮我喂兔子。” 那位同学走到了兔笼前,伸出手逗了逗被挤在角落的一只白兔:“这些兔子晚上就要被解剖了,我喂了两天,还真有些舍不得。真下不去手,好在晚上不是我的课,以后再也不接这样的活了,本来就难受,有感情了更不好下手。” 没有回应,她回头一看,原来何之远已经离开了。 “这么急啊?”她挠了挠头。 最近何之远在学习关于香水的知识,试图去分辨玫瑰、柑橘、薰衣草的味道,以及前调后调究竟是什么东西。比想象中要复杂,好在她记性够好,差别大的几种味道都能记住,只是仍然分不清各种香味之间的搭配。 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,原来楚鸢的香水不是同一种味道,是会在几种常用的香味间更换的。 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的话,何之远习惯事先做好计划,一般都能达成目的。成绩是这样,为人处事也是这样。她曾想和母亲打好关系,但那时候她太小了,小孩子的心眼没法跟成年人抗衡,所以她无论是捣乱还是卖惨都没什么效果,这一度让她恼羞成怒。 现在她放弃了原本的目标,把视线放在楚鸢身上,也要好好计划才行。 玄关传来开锁的声音,何之远候在门口,在楚鸢进门后接下了她的包。楚鸢心情看上去不怎么好,蹬掉鞋就倒进沙发上打开了电视。 “我本来想明天去找您的。” “啊是吗。”楚鸢显然没怎么仔细听,“你一天天挺闲啊,说是回来上课怎么每天都呆在家里?” 何之远知道这又是办公室矛盾,楚鸢和那位“宋经理”不和并非一天两天,而母亲不会在这场争执中偏袒楚鸢。这个时候多说话无疑是撞在枪口上,于是何之远什么都没说,她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,依偎在楚鸢身旁,静静地等她消气。 电视上重复播放着苦情剧,日复一日看着换汤不换药的剧情,任谁都该感到无趣了。 “她们都看不起我。”楚鸢俯视着何之远,“你呢,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?” 该要她怎么回答呢。 楚鸢总是不加掩饰地展示她容易被诟病俗气的喜好,耀眼的珠宝、浓郁的香水、鲜艳的礼服,以及那些没什么脑子的肥皂剧。她像个俗气的暴发户似的彰显着自己的品味,但何之远知道楚鸢并非是不畏惧别人的目光才这样敞亮。恰恰相反,楚鸢请过礼仪老师规范自己的一举一动,写得出一手漂亮的好字,也专门练过在众人前演讲的能力。 楚鸢一直很自卑。 她做足了表面功夫,在各种细节里塞满了自己不是毫无内涵。但她依然会觉得别人瞧不起她,因为她的出身,因为她是何问心的情人,因为她在谈生意时算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。 何之远知道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感受。 因为无论怎样都在怕人议论,于是干脆把一切甩在眼前。没错,我就是喜欢又大又亮的宝石,就是喜欢又浓又艳的香水,我就是这么一个抱富婆大腿吃喝玩乐的废物,你们背后议论我又怎样呢。 就像她小时候被打上了坏孩子的标签,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捣乱。 何之远知道楚鸢的矛盾点在哪,她认为自己所受的白眼都源自于何问心,但她离不开何问心。楚鸢离不开何问心带给她的金钱和地位,她不可能脱离这一切,哪怕只是后退一步成为中产阶级。 “我不会,妈妈。”何之远跪在她的脚边,如此说到。 第三步,她会帮楚鸢脱离这矛盾的心情。 因为她爱她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