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娘一人拿个银勺,舀起参汤喝了一口,程廷掐着时间,见她们二位面色红润,没有毒发身亡之兆,才收回拦在门口的翅膀,将她们二人放了进去。 伸手摸了摸卧在他脚边的大黄狗,他打了个哈欠,困的面无人色。 他始终没想明白邬瑾的信是什么意思,只是在开战那日,大黄狗找到他,咬住他的衣袖,将他一路拽进莫府二堂。 他在二堂中茫然许久,不知黄狗之意,一个时辰后福至心灵,从黄狗鄙夷的老脸上看出来莫府有危险。 于是他这一坐就是一日一夜,像只大鸟似的张开翅膀,守在门前,但凡要入莫千澜口中的东西,都让人先尝一口。 就连今日李一贴前来诊脉,药箱中携着几瓶丸药,都让他倒出来每样尝了一粒。 其中一瓶大约是能开胃,以至于他现在不仅困,还饥肠辘辘。 殷南冲进来时,他头脑昏沉,糊里糊涂伸手阻拦,随后被殷南踹的直飞廊下,摔了个五体投地。 “我去你......打完了?”他扭头一看,就见两个姨娘也被赶了出来,二堂的门“砰”一声被关上,一连串急促脚步声在隔间响起,不多时,殷南便开窗喊道:“热水!” 程家大姐飞奔进来,踢了一脚碍事的程廷,在院中发号施令:“二位姨娘,快去厨房要热水,越多越好,那个北,去把聆风的奶嬷嬷请来,带上聆风的衣裳。” 二位姨娘和那个北飞奔而走,程家大姐紧接着吩咐下人“取一只煎药的小火炉来放在廊下,准备煎药”,又让下人“把东厢房打扫出来,让李一贴住下”。 最后她看着灰头土脸爬起来的程廷:“老三,聆风这两日必定有不少拜帖,你立刻去前头,从节度使副官手中拿上拜帖,一张张回帖,要是有半点失礼之处——” 她伸出手掌,慢慢攥了个拳头。 程廷打个哆嗦,抱上大黄狗,一溜烟跑去前堂。 程家大姐曾听程泰山抱怨过莫千澜手下副使,全是酒囊饭袋,这个南和那个北也都是没长脑子的东西,偌大一个莫府,相比之下,程廷的脖子上算是长了个脑袋。 热水源源不断送入屋内,殷北也背了奶嬷嬷过来主持大局——奶嬷嬷年事已高,走不快。 二堂中的忙碌渐缓,血水一盆盆倒出来,李一贴送出来药方,殷北抓药回来,在廊下熬上,一切都在程家大姐安排下有条不紊,直到李一贴从正屋出来,程家大姐才匆匆回去给程夫人和许惠然送信。 奶嬷嬷坐在院子里坐镇,一坐就坐到傍晚,又去给李一贴张罗晚饭。 李一贴神色凝重,草草吃了碗羊肉汤面,便站在廊下盯着药炉子,药一好,不顾烫手,倒出来端进屋中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