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划开查看。” 说到这里,他别开脸,将目光放在药箱上,不去看莫千澜的脸色。 莫千澜并非好人,但在他看来,莫千澜本身已经是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,而莫聆风,也极有可能走上这条路。 他紧接着,施舍般的加了一句:“我能保住她的命。” 莫千澜脑中紧绷的弦随之一松,沸腾的鲜血平息下去,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。 低头看着衣襟上的鲜血,他长舒一口气:“谢谢你,这几天让她休息……家里的事,我来。” 李一贴从屋子里出去时,已是漫天云霞。 屋外种着几株赤色紫薇,花色火红,微风一至,花枝颤动,舞燕惊鸿,花影随着日影不断移动,直到花色与霞光融为一色,才渐渐消失。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看着咕嘟个不停的两个小药炉子。 他救治过的病人成千上万,然而没有人能像莫家兄妹那样令他动容。 因为他们原本不至于此,是一双手将他们活生生推到了如此境地。 莫千澜痫病昏迷后,他多次用针,强压着莫千澜昏睡不醒,以此延长他的寿命,让他能多陪一陪莫聆风,然而莫千澜还是醒了过来。 一个姨娘站过来,小心翼翼发问:“李大夫,我们能不能进去给大爷喂参汤了?” 她们一直坐在院子里,除了莫千澜跌下床的一声重响,便再没有听到其他动静。 李一贴拿起扇子扇炉火:“刚才我给莫节度使行针,逼出来一口瘀血,你们一并收拾干净,吃完这一副药,方子重新改。” 姨娘点头,去端热水,李一贴抬头看了一眼蹲在院门口听候调遣的殷北,喊了一声:“殷北,程三爷还在不在前堂?” “在。” “你跑一趟,把程三爷请来,就说我找他有事。” “好。” 程廷此时正在前堂挥毫泼墨——果然不出程家大姐所料,递给莫聆风的拜帖飞雪一般堆积在前堂,上至官员,下至刘博玉,都递来了拜帖。 他一张张回帖,派人送出去,暗叹自己参加科考都没写过这么多的字,同时认为自己字迹龙飞凤舞,俊逸潇洒,保证让接到回帖之人没有个三两天看不出自己写的是什么。 正写的手抽筋之时,殷北前来打断他施法,说是李一贴有请。 程廷摸不着头脑,搁笔和殷北前往二堂,李一贴又将他带进正屋之中。 姨娘们已经离场,殷南坐在门边守着,一只手端着一碟包子,一只手拿起包子塞进嘴里,咀嚼的动作像个无情的刽子手。 然而刚把包子吞进肚子里,她就一缩脖子,无声干呕——她在朔州吃了过量的包子,现在都对那味道记忆犹新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