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容人之量。” 邬瑾因“我们”二字微微一笑,嚼碎乳糖咽下,捻一颗栗子在手里:“若陛下有容人之量,就是明君,不必我死谏,也不必你谋划至此。” 他以为的谋划,还在军情一节,并不知莫聆风宛如魔鬼,手段凶狠利落,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,将京都搅的天翻地覆。 转眼之间,热粥就出了锅,丢在里面的干肉已经软烂,盛楠盛一碗,放到莫聆风跟前。 莫聆风推给邬瑾,自己又接一碗,拿汤匙转了转,舀一勺就要往嘴里送。 邬瑾连忙伸手挡在莫聆风手腕前:“烫。” 这一动,他疼的险些岔气,但是面不改色,笑微微地收回手:“粥刚出锅的时候要凉一凉,不然会贴着喉咙烫下去。” 莫聆风放下汤匙,胳膊肘撑在桌上,托着腮帮子道:“听你的,你现在加了通判,能管我这宽州的将军。” 邬瑾笑道:“原来还是官身,那魏王看来也不是去就藩。” 莫聆风站起来,弯腰俯身,嘴唇贴到邬瑾耳边:“他是去送死。” 邬瑾眼前火光层层黯淡,莫聆风身上气息山呼海啸般扑到他脸上,他忍不住闭上眼睛,脸“腾”一下红了,同时感觉自己从京都这个杀人不见血的世界里逃了出来,重新回到熟悉的以莫家为首、混乱无序的世界。 也是一个有她、有风、有光的世界。 莫聆风要退回去,他低声道:“别动。” 莫聆风疑惑地停下,稍稍往后挪了一些,和他脸对着脸。 邬瑾看她乌发,虽只是双髻,却也如云,看她面孔,肌肤如雪,看她双目,亮似火星,再往下看时,见她右边耳垂红肿,似是要生冻疮。 他忍不住抬手,轻轻揉捏她的耳垂,随后手掌向上,抚上她的脸,大拇指轻轻在面颊上摩挲,再往上,抚摸了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。 这是他爱的小姑娘。 “生冻疮了,有没有带万应膏?” 莫聆风摇头:“回家就好了。” 邬瑾身上的疼痛像是得了一剂良药,悄然消退,身心愉悦道:“魏王的事,不要胡说。” 莫聆风眉飞色舞退回去:“他是去做节度使,皇帝放权宽州,节度使名副其实。” 邬瑾听到这里,真心实意夸赞一句:“厉害。” 退回元章二十年,为将来忧心不已的莫千澜、赵世恒,对政事避而不谈的程泰山,跋扈贪婪的王运生,谁会想到莫聆风能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? 那时候莫聆风还是个嗜甜如命的小孩,动辄牙疼,性情又阴晴不定,身边仅有一个程廷能容忍她一二,唯有胆子是一如既往的大,小小一个人,就能往雄山寺跑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