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怎么不拍门?” 男子头昏目眩,被炭火气一扑,连打三个喷嚏,恍恍惚惚落座,屁股刚点着凳子,又猛地站起来,连忙摆手:“我不看病……不看病……” 药郎笑道:“不看病更好——” 话未说完,铺子后方就传来师父骂徒弟的声音:“尺泽绝,死不治,这绝脉没探出来?在莫府没探过?把脑子从被窝里掏出来用一用!” 男子一个哆嗦站直了,待里面声音小下去后,赶紧告辞,走出去十来步,扭头看向刻着“一贴馆”三个金字的门匾。 看过后,他转身离去,沉入宽州这个大染缸,为他的主子打探一切有用的消息——张供奉在明,他在暗,张供奉只是来走一遭,而他会在这里长长久久呆下去。 宽州城有成百上千和他一样的年轻人,穿着短褐干杂活,不会有任何人注意他。 他主子还有更多的眼睛,和他一样悄然而至,遍布宽州。 风停了,孩子们也开始出来打闹,有孩子点燃地老鼠,丢到过路人脚边,看到行人惊叫,就哈哈大笑,男子一脚踹开靠近自己的地老鼠,埋头快走,不和小孩一般见识,同时心想:“快过年了。” 年关将至,石远又在城中办了家麻坊,做毯被、白细布以及绳索。 城中越发热闹,还有士兵家眷前来团聚,因战火带来的萧瑟淡去,妇人手中有了余钱,开始切肉、打酒、扯布、买糖,置办年货。 腊月二十九,天已冷绝,邬瑾在莫府书房写桃符。 堡寨无事,莫聆风为他磨墨,墨锭在砚池中坚定推开,龙麝之气从池水中氤氲而出,攀上邬瑾手中宝帚,蔓延至桌案冷金笺上。 墨落纸如漆,笔力平和,留下“中庸”二字,搁笔换纸,再写“常行”二字,以做一对。 墨迹干后,莫聆风取私印,以朱砂紫泥钤盖,再让殷北送入侯赋中等州官手中。 汉天子玺书用紫泥封之,不知谁能窥见这份秘密,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。 邬瑾写完五对,让殷北拿走,并未搁笔,又写了一张“福”字,对莫聆风道:“我们贴到横山堡去。” 莫聆风点头,扭头去系披风:“走,才辰时,明日再回来,正好过年。” 邬瑾去净架前洗手,扯过帕子擦干,将帕子搭放在盆边:“大海昨天去了我家,程三让我别留你过年,他们家连你兄长的路引都拜过了。” 莫聆风点头:“我去他家吃午饭。” 她扭头对门外下人道:“库房里的烟花爆竹,给程三爷送一车去。” 下人应声离去,邬瑾穿上鹤氅,两人联袂出门,钻入马车,殷南领亲兵骑马跟随在后,前往横山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