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孝服染霞,无一不像那天的残阳之下,战场之上,被血淹没在战火硝烟里的白衣书生。 “练儿……”宋砚清拥着她,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她嘴角的血,尾音是抖的,手也是抖的。 辛如练很想得到他的回答,无奈眼皮越来越沉。 模模糊糊间,她只来得及看见宋砚清早春樱色般的唇上下动了动,似乎说了什么,但她什么也没有听见。 眼前一黑,赤色的血,银白的剑,眼前的人皆化作无边墨色,连同消弭在耳侧的,还有宋砚清撕心裂肺的呼喊声,以及侍卫匆匆赶来的脚步声。 昏过去的那一刻,辛如练想,这次要是交代在这儿,不知道算不算赎罪,赎刺向文丛润那一剑的罪。 如果不算,那就下辈子再向他赔罪好了。 辛如练稀里糊涂地想了想,觉得不妥。 下辈子还是别遇见她了。 她这样的人,遇见了只会给自己带来伤害。 譬如战场上那毫不留情的一剑。 譬如今晚这一场大手笔的刺杀。 * 秋风送爽,宋府东南角的长寿花愈发艳丽,片片芳菲如临四月天。 第三日中午的时候,辛如练终于醒了过来。 脖子上和手上都缠了绷带,身体像是被拆掉重新组装过一样,除了僵化就是乏力。 辛如练想,老天大抵还是觉得她的罪没有赎够,让她赖活着继续赎。 房里伺候的丫鬟和婆子见她醒了,皆松了口气,让一人去给宋阁老报了平安,余下人都忙前忙后地在她跟前伺候。 小粥轻食很快端了上来,辛如练却看也没看,抓着丫鬟的手急急问道:“他在哪儿?”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,像是塞外被风沙席卷的落日,漠漠昏黑里不见天圆地方,唯余茫茫。 丫鬟听得有些吃力,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,只晓得她嗓子哑了,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给她。 “夫人先喝口水润润嗓子。” 辛如练没动,费力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问:“文……宋三公子他怎么样?他在哪儿?” 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宋砚清是不是文丛润。 这对她很重要,非常重要。 丫鬟这次听清了。 心道新夫人醒来第一时间就询问她们家公子,看来是个不错的人,连忙笑着应她:“夫人放心,公子无碍,就是心口中了一剑,这会儿子正在东侧院歇息养伤。” 辛如练听罢再也顾不得再多,光着脚翻身下床就往外面去。 动作太急,下床时差点儿没站稳,还是丫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让她摔在地上。 “夫人小心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