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落到惊鸿马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,赵断鸿眸色深深。 这是辛如练的佩剑所伤。 当初他和辛如练在大周对战时,有一次忽遇暴风,军队走散失联,而他和辛如练正好被卷入一处大漠戈壁。 彼时他们二人身边只有各自的一匹战马,一提剑,一握刀。 两军将领,戏剧性地凑到了一起。 他当时只是觉得惊鸿马很有个性,于是就多看了几眼。 谁料辛如练以为他要对惊鸿马不利,一个旋身挡在惊鸿马身前,横剑一扫,剑风直指他眉心。 女子身披战甲,音色沉冷,大漠飞沙也挡不住她那时的清冷孤绝:“敢动它试试。” 这样护马如命的女子,能让她亲自在爱马身上留下这么一道深入骨的剑伤,除了大战在即逼马离开让它活命,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。 赵断鸿悠悠长叹。 她总是这样,给所有人都想好了退路,唯独不给自己留余地。 良久,赵断鸿开口,落日余晖尽洒在他身上,给他镀一层蒙蒙金边。 “也罢,她来不了,那我们便去寻她。” · 大齐 宋府 行医号脉向来不露情绪的江书改此刻神色带上一缕愁容:“毒以入骨,加之武功经脉受损,毒伤并发,回天乏力。” “我不信。”宋砚清打断他的话:“你有办法,你一定有办法。” 江书改咬牙:“行舟,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暴露,谢景谙生性多疑,今日宫中之事一出,你宋三公子的身份还能维持多久?” 宋砚清抚过辛如练泛白的脸颊,榻上女子阖眸而躺,像是沉沉睡了过去,只有渐渐微弱的呼吸在提醒他,她的生命正在流逝。 “暴露又何妨,我只要练儿活着。” 江书改气得脸红脖子粗,指着宋砚清就是一顿骂:“你是大御储君,身上担着重任,不要意气用事。” 宋砚清淡然一笑:“书改,你知道的,没有练儿,何来我这个大御储君。” 是啊,他知道。 辛如练对宋砚清意味着什么,他知道的。 见劝不动他,江书改不得不改口:“人总有一死,你、我、众生皆是,不过时间早晚,你又何必固执于此。” “就算练儿终有一日会离开这个世上,但我绝不允许她在我之前离去。”说着,宋砚清握紧辛如练的手:“要死,也是我死在她前面。” 闻言,江书改沉默,半晌,才吐出一口浊气,转头看向宋砚清。 “一命换一命,你换不换?” “换。” “疯子。” 耳边吵吵嚷嚷,辛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