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衣裳,我自己来。” 面色平静,一时也瞧不出情绪。 沐浴更衣时她从不喜欢旁人接近,连胜和婉月也习惯了,回屋收拾好再进来,便见其已换好了衣裳,端坐在屋内的扶手椅上,望着屋外的雨帘,大有要继续等下去的架势。 虽不清楚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,两人多少也能猜得到,不外乎是她庆生的半途被省主丢下了。 省主这几年为了稳住脚跟,一心扑在朝堂上,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。 换个懂事的,知足的,就冲省主百忙之中抽出空陪她一遭,今日回来也该笑容满面。 连胜和婉月虽同她相处了一年,关系却并不亲近,一部分原因同封家待她的态度有关,另一部分则是她身上的那股野性子,与她们过往伺候的主子们都不同。 已经到了半夜,两人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去劝,沈明酥先开口,“时候不早了,姑姑们早些去歇息。” 她执意要等,两人也没再吱声,起初还能坚持陪她一阵,后来实在疲乏得厉害,便没了精力熬着,各自回了屋。 后半夜,雨势不住,沈明酥也没能抵住倦意。 迷迷糊糊做了一场梦。 梦到下雪了,她一身单薄去敲了记忆中封重彦借住在沈家的那道门,很快房门打开,他把她拉到了屋内的炉火前,再取了他的大氅披在她肩头,神色温柔体贴,“这么冷的天,你怎么出来了?” 她拉紧了大氅的领子,缩成一团,仰起头满脸笑意,“我想封哥哥了。” 封重彦轻声一笑,干净的笑颜明朗如暖阳,手掌捂住她冰凉的双手轻轻搓着,“下回想我了,唤人来知会一声,我去找你。” “好啊。” 封重彦不断往炉子里添着银碳,可碳火无论烧得有多旺,她似乎怎么也缓和不起来。 猛打了一个冷颤,醒来时屋檐下断断续续的水滴声传入了耳朵,冷沁沁的屋子里没有封重彦,没有炉火,身上更没有大氅。 油灯里的灯火已经耗尽,雨势也停了。 雨夜确实很凉,四肢有些冻僵,唯有手里的那块玉佩被她捏得发烫。 沈明酥起身去里屋取了一件披风披上,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,再坐回椅子上,看着天边一点一点地翻起鱼肚。 天色泛青后,她去了静院。 下雨天的缘故,院子里的人比平时起来得要晚,她等了好一阵,小厮才开门。 许是很久没见到她了,小厮愣了愣,“省主昨夜没回来,歇在了尚书省,沈娘子若是有事,待省主回来,小的再传达。” 昨夜没回来,今日必然直接去了早朝,得等他下朝了。 沈明酥没出去,“我就在这等。” 小厮面上立马生出了警惕。 沈明酥不觉奇怪,这一年里她闹过的次数不少,也不想去辩解什么,怕小厮为难特意退后了几步,到了边上的长廊下等。 阴雨天看不出时辰,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,双腿渐渐发麻,有些站不稳,想着要不要同小厮讨一张木墩来,对面廊下便传来了脚步声。 封重彦回来了,身后跟着一位婀娜明艳的小娘子。 封重彦脚步一向很快,今日似乎放慢了一些,可那小娘子的脚步太细碎还是有些吃力,手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,声音娇娇切切:“封大人,除了你怕是没人能劝住父王了,他是什么料,朝中谁人不知?这些年连马都没摸过,哪会打仗,也不知道被谁灌了迷|魂|汤,竟要去青州......” 在沈明酥认识的为数不多的贵女中,恰好认识跟前这位。 康王府的郡主荣绣。 其母亲康王妃是国公夫人的闺蜜,来过府上几回,国公夫人颇为喜欢她。 沈明酥堵在了两人的必经之路,很快就被察觉到了,封重彦先顿住了脚步,身后荣绣也住了声。 小厮及时上前禀报:“省主,沈娘子说有要事,在此候了两个时辰了。” 封重彦看了一眼她脸色,一夜没睡此时自是憔悴,他眉目微拧,踱步到她跟前,“怎么了?” “月摇她......” 没等她说完,他偏头一声打断,“等会儿我去找你。” 她等了一夜,又等了半日,就算她能等,月摇也等不了了,她长话短说,尽量不打扰他们,匆匆递上手中的玉佩,“这玉佩月摇从小就戴在身上,昨日你走......” “封大人。”身后荣绣突然出声,“我听说周公子偷偷混进内侍,昨日被门下省的侍中当场抓到,起因是想打听一事,可说来也巧,这事我倒是清楚。” 封重彦回头望去。 沈明酥心头作紧,这一耽搁不知道还要等多久,赶紧捡重要的来说:“月摇她人应该就在京城,只需要你一句话,并不会耽......” “你先回去。”封重彦没听她往下说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