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王兴味盎然地打量她的动作:“这是干什么?” “滚一滚揉一揉,味道会变甜。”早川顿了顿,因为被他盯着,感觉有些不自在,“而且这样温暖一点,我不想吃冰的。” 她在家向来不穿袜子,刚才坐进被炉的时候,光着的脚碰到了仁王的。桌子底下再怎么宽敞,好歹也坐了三个人,雅纪又几乎全身躺了进去,把她和仁王挤得没地方,腿和腿紧挨在一起。 径自挪开,似乎太突兀了;随便乱动,又显然是不行的。她心底暗暗许愿仁王换个姿势,然而他完全没有接到她的脑电波。上身换了好几个姿势,从单手撑头变成趴在桌上,下`身却依然稳稳不动。 她就在他面前滚橘子,仿佛专心致志,然而眼睛余光不可避免地捎带上他。仁王偷懒得很,眼睛半睁半闭,只用一根手指滑动屏幕,推特刷到一半,大概是感觉无聊,啪一下把屏幕摁灭了。 早川知道,其实自己是可以上楼的。不过外面冷风冷雨,一个人在灯下读书,到底有些凄凉。而且他们明天就要去东京参加婚礼,下次见面得等到开学,因此难免想和他多呆一会。 即使什么都不做,只是围着被炉滚橘子。在最简单而机械的劳动里,放空大脑,什么都不想。 打游戏的打游戏,玩手机的玩手机,滚橘子的滚橘子,没人看红白歌会回放。她拿着遥控器准备换台,想找个综艺节目,却被仁王打断了:“别啊,这段我当时没听。” 雅纪凉凉地补上一句:“你自己说楼下太热,要去阳台透气。结果一透就是一小时。怪谁?” “这关过了?”仁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,“你话倒是挺多。” 早川把遥控器放回桌上。跨年夜被强压下去的记忆,翻涌上来,甚至翻涌上了脸。他是故意的,她果然没猜错。大冬天在阳台上等一个小时,就算一腔热血,回头也该凉了。如果他就为了和她说一句“新年快乐”,如果…… 她一直告诉自己,切莫自作多情。然而他对她说过的话声声在耳,此时此刻,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不想多了。 他说,没有关系的,第二名有第二名的好。他说,没有我在边上比较,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部长呢?他说,早川,你的窗子里看得到月亮吗?他说,没事,就想打扰你一下。他说,不会改没关系,只是想说给你听。他说,以后我每次做这道菜,都会想起你。 橘子已经滚得柔软温热,她轻轻撕下表皮,把其中一瓣递给他。“仁王,”他放下手机来接,她却避开他的手,很郑重地叫了他的名字,“为什么呢?” 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。雨落在神奈川的夜里,仿佛是代替他做出回答一般,他们头顶的灯“噼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