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等着你。” 小姑娘归队后,早川说:“女网和男网是没法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吧。” “这谁知道?”幸村笑了,声音是难得的爽朗,“万一我俩都去打混双了呢?” 十点钟的太阳把人晒得晕晕的,身体好像蓬松的棉花,吸饱了温暖的空气,一点点飘起来。幸村问,所谓清算自己的过去,究竟是什么意思?她笑了,和你一样啊,你怎么用这个词,我就怎么用这个词。 再一次,她和他讲起姐姐。不过这一次,完完全全是姐姐的故事。故事里不再有她,不再有她的眼泪和忏悔。 她说,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,其实是弄清姐姐的遭遇。“你说我我是贪婪的人,其实也不全对。我的贪婪,最开始,只是为了弥补姐姐离开导致的丧失。只不过后来被别的东西诱惑,逐渐上瘾,以至于无法脱身。” 即使已经做过心理建设,言即于此,她依然免不了有些哽咽。好像含着那种用来恶作剧的糖果,酸涩的感觉自喉咙深处蔓延,一点点扩散。麻痹她的舌尖,让她说不出话来。 幸村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地听着。“我是跟在姐姐后面长大的,我对世界最初的感受,来自于她的感受。我面对世界的姿态,要么是模仿她,要么是执意与她相反。就连我进入立海之后的经历,都像是她的复制品 。或许要问,我想成为什么人,必须先回答,姐姐到底是什么人。可惜……” 可惜姐姐的故事有太多版本。她的、母亲的、白鸟的、宫崎的,像是散落在万花筒底部的碎片,只有借助透镜,寻找角度,才能透过小孔,看见完整的姐姐。然而碎片是否齐全尚且不论,这样的万花筒,又真的存在吗?如何确定她透过万花筒看见的,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觉? “越是了解,越是觉得大家只透过姐姐看见了自己。我印象里的姐姐无所不能,受尽偏爱,因为那些都是我作为妹妹所不曾得到的;母亲印象里的姐姐早熟,从小时候的倔强强势,到后来的温和通透,好像一夜间长大,让人无比心痛;白鸟学姐是后辈,眼里的姐姐有光环,因此那场舆论危机,也就带上了忍辱负重的意义和不可为外人道的神秘气息;而宫崎——宫崎觉得他和姐姐惺惺相惜,就算有爱慕情绪,也不愿挑明,因此办公室里传出的那句话,才给他如此深刻的印象。” 早川喃喃道:“可那是个问句。” “没有人可以告诉我,处在漩涡之中,姐姐到底在想什么。她讨厌我吗?讨厌这个家吗?她究竟有没有得过双相,如果有,是因为什么?当她对流言保持沉默的时候,当她说出天上会有神明看着我们的时候,她到底在想什么?问心无愧,还是心甘情愿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