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梦年给他解释了一遍,紧接着向她提议,“殿下,这次诗会本就是为了扩充人脉,只是出题作诗,恐怕不达目的。” “我为太子,身份在前,无论如何都不会缺了人脉。”萧鸾玉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傲的话语,“黎城诗会更是常有的事,既然如此,我利用一首无题诗筛选几位值得我主动结交的才子佳人,很划算。” 这话段云奕倒是听懂了,“那么殿下可有相中的人选?” “暂时没有。”萧鸾玉掩下眼中的失望之色。 现在苏亭山和文耀分别掌控文武权力,对她而言固然是坚实的左膀右臂,但她始终警惕着这两人的心计。 卧榻之侧,绝不容忍他人酣睡。 即使两人尚未与她有利益冲突,他们终究拥有日积月累形成的威势,她迟早要打算如何将权力从他们手中分离而出。 只是眼下没人读懂那首诗的暗喻,多少让她纳闷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。 “殿下是否忘了前天刚看完的《全州志》?” “记得,当时我还感慨说全州富庶安康,农桑、水运各业发达,估计只有临海的青州能够与之相比。” 万梦年对上她的目光,忍不住放轻语调,“那殿下可还记得,月桃诗人的自注有言‘历代以来,诗从世风,词随……’” “词随民意。安良者吟吟,登云而豪歌;愤世者戚戚,溺海而悲鸣。” 他这话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,黎城安宁了很多年,再加上这些公子哥还没见识过民间疾苦,可谓是看到水涨就是船高,不知上游堤溃,哪能从字里行间联想到其他深刻的内涵。 萧鸾玉欣然展颜,一扫失望之色,“全州民风开朗安逸,沉浸辞藻华丽之流,我以怪诗试探他们,确实是弄巧成拙了。” 他被她的笑容感染,忍不住弯起嘴角。 “你们暂且在此等候,我去凑个热闹。” 万梦年目送她离开,只有段云奕摸着脑袋在原地嘟嘟囔囔。 先前萧鸾玉了解到云松楼分为两层,与文家结交甚好的大多被安排在二楼厢房,相对而言关系平常的就坐在一楼茶厅,而这些人恰好也没有收到半月前的晚宴邀请,并未见过当今太子的模样。 于是,当萧鸾玉来到茶桌旁,他们没有一个认出她的身份,仍然拿着毛笔,讨论个孰优孰劣。 “陈兄,你这句还是不够工整,‘箫声’和‘余音’既对不上词意,又压不上平仄。” “那不如用‘乱箫惊四座’?” “……还是没压上平仄。” “或者把‘余音’改成其他的?你快帮我想想。” 两位青年提笔改了又改,半天没想个更好的法子。 “把‘余音’改成‘鹤唳’如何?” “箫声惊四座,鹤唳绕六梁……把‘箫声’比作‘鹤唳’,既有意蕴,又压平仄!”陈钧一拍脑门,看向来人,“哎?你是哪家的小少爷?” 萧鸾玉迭手行了平辈礼,“皇家。” “黄家……”陈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黎城有名的大户,分明没有姓黄的,只是看她这副衣着衿贵的模样,恐怕来历不浅,“黄少爷大抵是第一次参加诗会?” “正是。” “阁下年纪虽小,用词精深。我正好认识一位朋友也有几点疑惑,不知阁下可愿指教一二?” 萧鸾玉在一楼转了半天,就等着有人主动把她拉进圈子,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。 只是陈钧的这位朋友似乎有点难找。 “黄少爷等等,我再瞅瞅。”他带着萧鸾玉走了好一会,终于瞧见了角落边缘的身影。 “小陆,小陆……”陈钧过去叫了两声,仍是没得到回应,直接上手拍了拍他的后背,“陆兰舟!” “若鸿?”一身素衣的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