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让明华裳越发无地自容。她强迫自己看?箭,而不是注意身后沉稳有力?的心跳,无声?侵入的温度,以及余光里白皙清越的下?颌。 明华裳不断教训自己,她在想什么,这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,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和手足无异,她怎么能用这些浅薄、轻浮的想法,去玷污皓月当空的兄长? 快忘掉快忘掉,脸不许再红了!要是被?明华章看?到,那?还不如让她死了。 明华章仔细讲解射箭时的要点,明华裳胡乱应下?,其?实完全听不进去明华章在讲什么。弓弦绷到极限后骤然放松,空气中震出一声?嗡鸣,一股气流扑在脸上,卷起两?人?的发梢。 明华裳鬼使神差抬眸,正好撞到明华章低垂的视线。他面容如玉,双眸黑濯,唇微微抿着?,越发显得清冷孤傲。 明华章打量着?明华裳的脸,问:“真的听懂了?” 明华裳哪敢说她一个字都没听到,躲闪地垂下?眼睛。明华章就知道她走神了,他从箭篓中又抽出一支箭,搭在弦上,严格道:“再来。” 明华裳心虚地接过,明华章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,依然手把?手教她射箭。只不过今日?明华裳学?东西似乎格外慢,连射了十几只箭,还是那?副心神不属的样子。 明华章皱眉,神情十分严肃:“怎么了,你心里有什么事吗?” 明华裳脸上顿时如火烧,她绝望地想完了,她的脸肯定红成猴屁股了! 她并?不知道,她脸上其?实只沁出一层浅浅的粉,像日?升时的霞光,光华流转,生气勃勃。配上她水盈盈的眼睛,当真是波光潋滟,欲语还休。 明华裳心说他这样握着?她的手教箭,她恐怕永远也学?不会,但?明华裳又不能明说,不然像她对自己的兄长有非分之想。 明华裳低着?头,喏喏道:“我累了。” 这么快就累了?明华章怀疑地盯着?明华裳,倒也没有强迫她,放她去休息。 明华裳能自由活动后立刻往旁边退,空地上的风吹到她身上,吹散了明华章的气息,她才终于觉得能呼吸了。 她的动作略有些明显,明华章握着?弓,诧异地回头看?她。明华裳怕被?兄长看?出她心里有鬼,赶紧转身,装作看?旁边的样子。 明华章顺着?她的目光望去,眸光微冷。 她看?的人?是苏行止。她刚才心不在焉,就是因为苏行止? 明华章身上气势骤沉,没等他说什么,后方有人?走近,停在他三步外行礼:“郎君安,能否借一步说话。” 明华裳吓了一跳,赶紧转身,警惕地看?着?来人?。明华章淡淡点头,对明华裳说:“你休息好了就先练箭,我去去就回。” 明华裳应下?,注目着?明华章走远,目光中难掩担忧。江陵又射了一箭,道:“别看?了,你们是共用一个鼻孔出气吗,分开片刻整得和生离死别一样,腻歪。” 明华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:“射你的箭去!” 明华章经常突然失踪,以前明华裳是不担心的,但?昨日?韩颉排了一部莫名其?妙的宴会戏,今日?就将明华章从训练场上叫走。她实在没法不多想。 绿茵掩映中,明华章从容推门,看?到韩颉一点都不意外:“韩将军。” 韩颉脸色冷凝,看?不出笑意,对着?明华章还算客气:“你来了,先坐。” “不必麻烦了。”明华章没有动,问,“昨日?的题,有答案了吗?” 韩颉抬眸,面无表情望了明华章一眼,明华章淡然回视。韩颉唇边单薄地笑了笑,说:“那?就更要坐下?说了。中郎将,请吧。” 明华章这回没有再执意,步入内屋,掀衣坐下?。韩颉不慌不忙给两?人?倒了茶,放下?茶壶,这才开口:“你的答案是对的。”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