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觉都睡不好了。要不是明华章强行把?她带回?去,她都想继续宿在京兆府了。 第二日才开坊门,明华裳就和明华章来?到京兆府,然而他们兄妹刚进?衙门,便收到一个噩耗。 黑虎死?了。 明华章站在大牢里,脸色十分难看。看守大牢的狱卒小心翼翼道:“少?尹,小的看他不招供还对大人不敬,实在见不得他那个张狂样,就对他用了刑。明明不是多重的刑,昨夜走时他还好好的,谁能知道他这么不中用,居然没熬过去……” 牢中阴冷,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,一只?带缺口的空碗滚落在地上。墙角靠着一个人,他头不自然地耷拉着,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身衣服,但已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,不成?样子。 明华章声?音极冷,但没有发脾气,而是近乎冷酷地问:“昨日你何时离开?” “亥时。”狱卒忙道,“少?尹,小的敢发誓,那时他好好的,绝不像要死?的样子。” 明华章扫过地上的血迹,懒得和他做这种口舌之争,问:“昨夜还有谁来?过大牢?” 狱卒越发心虚,战战兢兢道:“就下午时您和明二娘子、谢舍人等人来?过,后来?正常换班,也没什么别的。” 明华章问换班细节,明华裳在外面翻看证词。她看到什么,抬高声?音道:“二兄你过来?看,黑虎招供了。” 狱卒忙不迭邀功:“是啊少?尹,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心慈,你跟他们好声?好气,他们反而蹬鼻子上脸,只?要上刑,老老实实都说了。小的也是为了尽快破案,为大人分忧呐。” 明华章全程声?音冷静,情绪平稳,等问完后,狱卒都以为没事?了,却听?明华章说:“私自行动,滥用酷刑,杖四十,自己?去领罚。” 狱卒一听?忙求饶:“少?尹饶命!以前审问犯人都是这样,小的只?是按惯例行事?,绝没有贰心!” “以前是以前,我是我。”明华章不为所动,平静道,“再求饶,加二十。” 狱卒看着明华章清冷雪白、不怒自威的侧脸,被狠狠骇住,不敢再说。 他算是知道了,这位少?尹看着好说话,从不发脾气,但脾性一点都不软。于无声?处听?惊雷,这可?比那些?大呼小叫、摆派头逞官威的“青天老爷”不好惹多了。 把?狱卒处理?好后,明华章才走到明华裳身边,他音线清冷柔和,听?不出一点端倪:“怎么了?” 明华裳抬眸飞快望了他一眼,勾住他的手:“二兄,别生气啦。官府陋习如此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 明华章反握住她的手,淡淡说:“我没生气。” 明华裳看着他的脸色,没说话,而是突然伸手去抬他的嘴角:“我是看着你长?大的,你生没生气我还不知道吗?别生气啦……” 明华章后退一步,捉住她的手,无奈道:“谁看着谁长?大?你可?别忘了,你比我小。” “好好,是你看着我长?大。”明华裳哼了声?,喃喃道,“你现在会装腔作势了,也不知道是谁,小时候被我按着打。” 明华章刚才哪怕处置狱卒都面如平湖,现在却露出明显的波澜,忍无可?忍挑眉:“哪有?” 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喽。” 明华章紧紧抿唇,接过证词看字,不再说话了。明华裳凑到他面前,贱兮兮问:“生气啦?” “没有。” “那就好。打不过就打不过嘛,要是还不敢承认,那就太玩不起了。” 明华章冷着脸把?证词扔到明华裳怀里,转身就走。明华裳笑着追上去,说:“你看,你这样就可?爱多了。刚才你不喜不怒的样子,我都怕你憋出病来?。” 明华章微不可?见叹了一口气,知道她插科打诨都是怕他情绪伤身,无奈道:“你呀……你刚刚说发现什么了?”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