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去想陈婉,也不去想阮甜,那些在这一刻、在这里完全不重要,她看着他,心里有一个很轻的声音,在一片安恬的静谧里开出花。 这还用问吗?她想,他问,她当然说好,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答案吗? 至少此时、此刻、此夏与光里,别无答案。 闻盈的唇角微微勾起。 “好啊。”她说。 第10章 迷恋 他们并肩走下旋转楼梯,像是一种微妙的默契,谁也没有说话。 直到他们快走到小钟楼门口,秦厌顿住脚步,偏过身看了她一眼,神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,像是想说什么,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,很轻微地笑了一下。 “闻盈,”他声线很低沉,叫了她一声。先前他身上那种深重的阴翳感不知不觉抹去了,秦厌看着她,似有笑意,“你打算把小钟楼的扫帚柄带走吗?” 闻盈一怔,她几乎是要当着秦厌的面,烫手山芋一样扔掉这截扫帚柄。她居然就这么拿着它理直气壮地从二楼走到这里,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拿着它。 她居然还带着这根扫帚柄和秦厌走了这么久! 闻盈真的可以发誓,她短暂的十七年人生里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尴尬,恨不得小钟楼现在裂成两半,她跳进缝里躲起来。 “就放在一楼杂物间吧。”秦厌侧过头低低地笑了一下,很快又转过头,很镇定从容地安排,“小钟楼人少,清洁工只在单日打扫,明天我有个小班课在这上,到时候我放回二楼去。” 闻盈几乎是心怀感激地把这烫手山芋塞进了杂物间。 “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陈婉她们在这的?”走出小钟楼的时候,闻盈没忍住好奇。她用笑吟吟的目光专注地望着秦厌。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,也许自从闻盈渐渐长大后便几乎很少有这样雀跃的模样,像是浮出水面浅浅的蜜,“幸好你来得及时。” 但秦厌没在看她。 “阮甜不愿意告诉阮家,也不肯告诉林州,就想这么囫囵过去,我怕陈婉变本加厉,就拜托她周围的同学,如果她们有什么计划,提前告诉我。今天有人给我发了消息,我去阮甜的班级看过,她没事。”秦厌说着,偏过头看向闻盈,“所以我猜这次陈婉是想对付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 闻盈的微笑还僵在唇边,脸色却忽然变得很白。那种如甜似蜜的雀跃不知什么时候消融了,变成一种似乎冰水般的无味冰凉。 哦,她有点麻木地想,还是沾了阮甜的光啊。 “没什么。”闻盈垂眸,纯粹敷衍地勾了一下唇角,但这次她并没有一点想微笑的意思。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自己酸得没有道理。她早就知道阮甜在秦厌心里是不一样的,况且秦厌猜到这次是她受害,不也第一时间过来了吗?她这次又是那个真正的受惠者,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? 但她也不能永远要求自己做个知错就改的好学生。 好在这次她不再需要对阮甜说谢谢,该是阮甜对她说谢谢才对。秦厌也不能完全算帮了她,毕竟没有他和阮甜,她根本不会遇上这样的麻烦。 “没什么。”闻盈重复了一遍,兴致不高,甚至有点冷淡,但她终究还是很有理智地为自己的冷淡遮掩,“想到陈婉打算对我下手,有点不太舒服。” 秦厌不自觉地微微皱眉,目光在她身上扫过,不无审慎地端详着她,“她们对你做什么了吗?” 闻盈垂眸。她伸手,轻轻理了理鬓角因夏风而微微颤动的发丝,很安静地说,“没有。” 秦厌的目光在她的手心定格。 很深的红痕贯穿掌心,在白皙的肤色对比下几乎触目惊心,只是一眼掠过就足以猜想出她握着扫帚柄、留下这压痕时,究竟有多用力。 秦厌一向是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