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微地怔了一下。 她和他并肩站在半开的巨大落地窗前,抬起头,疏冷的风把云轻飘飘地吹走。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雨天,她支着伞,静静看他走过。 还有嘈杂的车笛,细密的雨,讨人厌的熟人。 那也是个很阴沉的雨天。 她望着天空看了一会儿。 “不记得了。”她说,很浅淡地微笑,“好像也是个雨天吧。” “不是入云居那次?”他问。 闻盈偏头看他。 “不是。”她说。 秦厌没有看她。 “那入云居那一次,你应该不太开心。”他说,“这是我的错。” 其实他没错。 谁也没错。 闻盈想了一会儿。 “也没有。”她说,很平静,“只是有一点失望。” “失望。”他重复,像是疑问。 闻盈很轻地笑了一下。 “那天如果不是我,也会有别人。”她说,很坦诚,但用词很古怪,“我不喜欢做幸运儿。” 可秦厌一下就听懂了。 “你从来不是中奖者。”他说,第一次偏过头,凝视她,“不会再有别人了。” 如果闻盈拒绝,他也不会再邀请别人。 无论事情的最初和中程,最终的最终,那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。 “邀请你是只有一次的突发奇想。”他说。 因为那天遇见的是她。 闻盈望着他。 他们无言地对视,目光交缠,就像汹涌无声的海水。 “真好。”闻盈率先挪开目光,她重新看向窗外萧疏的天空,无声微笑,“虽然有点晚,但听到你这么说,我真的很开心。” “就好像……”她说,不知为什么有点晃神,过了一会儿才说下去,“就好像,过去的十年终于有了完整的句号。” 秦厌紧紧地盯着她。 过了很久,他才终于也回过头,和她一起望着天际。 “句号。”他像是无意义地重复,沉默了一会儿,话题突兀地转移,就像关系不错的同事或朋友,语气轻松的闲聊,“离开秦氏后有什么打算?” 闻盈也微笑。 “大概要去s市看看。”她说,“有个不错的机会,虽然还在起步阶段,但只要去了就有主导权。” 这是秦氏集团不能给她的。 她永远不可能越过秦厌,无论是股权份额还是话语权,可当事业走到巅峰,这是任何人都本能追求的东西。 好聚,也要好散。 “挺好的,机会难得,而且很适合你,也符合你的性格,”秦厌说,笑了一下,“永远不满足于现状,永远追求更好。” 闻盈轻笑了一下。 他们就像真正普通的朋友,随意地聊着以后,把离别当作寻常。 “其实刚认识你的时候,我就看出来了。”秦厌忽然说,语气还挺轻松的,说说笑笑,“看起来很温顺安静的漂亮女孩子,实际上挺骄傲的。” 好像阮甜也说过类似的话。 闻盈偏头看他,唇角微微勾起。 “怎么看出来的?”她问。 秦厌仔细想了一会儿。 “眼神。”他说,很笃定,“无论在哪、无论在做什么都很冷静清醒,是意志坚定、主见很强的感觉。” 闻盈很轻微地笑了一下。 “如果早点想明白就好了。”秦厌说,没头没尾,“可等我想明白就太迟了。” 闻盈看着他,抿唇微笑了一下。 “可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,都不会是你了。”她说,“总体来说,我对过去的十年其实还是挺满意的。” 有酸涩,也有甜蜜。 既没有辜负青春,也没有愧对她自己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