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喘着气,像是刚做了什么运动一般。 他扫了展慎之和何褚一眼,立刻往女郎们身后躲了躲。 展慎之也很快便将眼神移开,看着面前的女郎们,扫视了一圈,刚想随意挑个刺,一个年轻的侍应生跌跌撞撞地冲进后台,面色苍白地冲脸上有疤的男人道:“曾哥,曾哥,出事了!” 那脸上有疤的男人脸色一变,看了何褚一眼,压低声音斥骂:“大惊小怪什么?何总有客人在,你说话给我小心点。” 何褚也冷冷道:“别急,慢慢说。” “……”侍应生恐惧地后退了一步,嘴唇蠕动着,“顶楼,顶楼死人了……” 舞蹈女郎的领班兼舞台导演罗兹死在了顶楼的储物间。 他的胸口被两根粗大的钢管穿透,五官扭曲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。血流了一地,浸透了钢管下压着的两套白色舞蹈服。 曾茂——那名脸上有疤的男子,俱乐部副主管,打了报警电话,展慎之和周诚先封锁了现场。 六楼和七楼是联通的,都用来存放马戏团的器材,平时上来的人不多。据那名侍应生说,他是替一个跳舞女郎上来拿备用的裙子时,发现的尸体。 曾茂则称,罗兹在马戏舞会开始前便已不见踪影,电话打不通。跳舞女郎们都可以为他作证。 周诚在七楼电梯口环视一圈,靠向展慎之:“应该是意外。”他指了指那张放在七楼的货架旁,靠近扶梯的凳子:“大概是打算拿什么东西,脚打滑了。”又拍拍展慎之的肩:“多大点儿事儿,让值夜班的同僚来处理就行。” 展慎之觉得疑点颇多,不过并未多言,待值班的同僚赶到,便和周诚一起离开了。 何褚带着曾茂送他们出去,满脸抱歉,悄声约他过几天再来挑。 展慎之回到房间,先进浴室冲了个澡。 淋浴间狭窄得他几乎转不开身,喷头水花也小,他不喜欢俱乐部那种脂粉味,便洗得久了些,也将今晚发生的事捋了一遍。 六点,他和周诚抵达俱乐部。 六点二十,他去厕所,看了一眼监视器画面,他的线人不在后台,似乎在室外。他们说了几句话 七点,舞会开始。 八点四十,发现罗兹的尸体。 展慎之心中积起不多不少的怀疑,他将头发擦得半干,走出浴室,打开监视器的历史记录,调到了六点二十分。 画面上是摩区室外的景象,好像在高处,展慎之怀疑他站在俱乐部外的逃生梯上。天阴沉沉的。 “欢迎光临?”线人声音清脆,看不到脸,听上去有些拙稚,仿佛很天真、很勇敢似的。 监视器也记录了展慎之说:“……要是见了我,别表现出认识。” 线人忙答:“好的好的。” 又过了一分钟,线人像是冷了,把领口拢了拢。 记录的画面便只剩下一片灰色。 展慎之调快了速度,发现不知何故,线人把领口的扣子扣了起来,展慎之调大音量,但由于当时监视器采取的是普通收音,也未收获有用的信息。 直到二十多分钟后,扣子才被解开,此时,线人已回到了后台。 展慎之又将回放重新看了一遍,想了片刻,打开监视器的实时画面。 线人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,好似还在俱乐部里,他的面前是曾茂。两人隔着两三米,曾茂冷声问他:“找我干什么?” 线人把音色挤得很甜,“曾哥,我今天表现得还可以吗?” “还行吧,”曾茂不冷不热地说,“怎么,罗兹还没凉透呢,就来抢活干了?” “没有呀……” 展慎之看不见他的脸,只能听到他乱七八糟的可怜央求:“曾哥,我是想,马戏舞会不能停,现在又一下找不到能接替导演的人……而且我自己是很喜欢指挥舞蹈,我在孤儿学校就是话剧团的呢……” “行了行了,”曾茂听得不耐烦了,摆手,“你先指挥着吧,明天我和路淳说一声,你是路淳手下的吧?” 线人感恩戴德,不住地谢着,最后被曾茂赶走了。 他沿着走廊,下了楼,推开俱乐部的后门,沿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往前走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