谎:“我刚才没站稳。” 他看见展慎之的右手很慢地伸向上衣口袋,听到展慎之低声说:“我在拿钱包,不是要打你。” 乔抒白愣了愣,下意识地“喔”了一声,不知是为什么,心里泛出很复杂的情绪,展慎之把钱给他,他也没有马上收。 “我前几天回上都会区,恰好换了点钱,”展慎之对他说,“你买衣服也算是线人的支出。” “那个很便宜,”乔抒白寻回了自己的声音,对展慎之挤出一个笑容,“才十几块,上次给我的还没有花完呢。” “而且,软件上好多金主要想贝蒂的照片啊,居然有人出价到一千块一张,我都不知道这也可以赚钱,”乔抒白慢慢地说话,和他开玩笑,顺便博取同情,“要是早点知道,以前就不用去金属垃圾处理区淘废品了。” 展慎之表情没有变化,只是把钱递过来。 有钱少爷的钱不拿白不拿,乔抒白收了。他坐到沙发上,把钱放到包的夹层里,拉上拉链,又听展慎之强调了一遍:“等我回来再更新相册。” 其实乔抒白觉得展慎之有点大惊小怪,赛前培训只有三天,能发生什么大事,不过展慎之是老大,说什么就是什么,他便答应下来,说谢谢展哥,你真关心我。 马戏舞会的春夏舞反响非常好,场场售罄,一票难求,甚至有许多马士岛区、新教民区的市民慕名而来,购买黄牛党的高价票,只为一睹跳舞女郎与野兽共舞的风姿。 俱乐部决定在周五到周日的中午各多加一场。展慎之去培训的第一天,恰巧是周四第一次加场。 晚场结束之后,乔抒白累得眼冒金星,嗓子干哑,走路都歪歪扭扭的,去四楼的夜宵食堂买了碗面吃,又在管理层员工放松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。 休息室的电视墙上播放前哨赛培训的消息,主持人猜测,第一天应该是勇士们了解前哨赛可能造成的伤害与后果,并签署最终参赛协议。 乔抒白没把这段分析完整看完,便沉沉地昏睡了过去。 醒来的时候,休息室只剩他一个人,新闻结束了,正在放深夜电视剧。他看了一眼时间,竟然已经十二点半。 现在要回私人影厅是不可能的了,回宿舍路上也危险不说,还要面对路淳。 想来想去,乔抒白决定在休息室将就一晚,便去走廊上的盥洗室洗脸。刚要走出盥洗室,门口忽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,乔抒白一惊,清醒了大半,躲在墙后,等身影过去一会儿,才悄悄探出头去。 有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,正穿过走廊。 乔抒白刚要舒一口气,却突然发现那制服的袖口和裤腿处都缝有一条蓝色布料——这是前年就淘汰了的制服。 走廊尽头是曾茂的办公室,几人敲了敲门,推门进去。 乔抒白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上去,如果运气不好,他可能真会没命。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,甚至还没有想清楚利害关系,他的腿便已经自动地迈开步子。 走廊空空荡荡,地毯吸纳了鞋底的声音,乔抒白蹑手蹑脚地行走,还没走到曾茂的办公室门口,便听见一阵激烈的打斗动静。 曾茂和陌生人的闷哼,肉体和硬物的撞击声,这时候,突然出现一种很怪的轻声,随即传来人的呻吟,动静变得没那么剧烈了。 乔抒白正欲再往前些,突然,虚掩着的门缝下探出一只手来,手背上有血迹,青筋爆现,死死地扒住地毯,像想往前爬,没过几秒,泄了气。手的主人穿的是保安制服。 乔抒白再也忍不住,走向前,轻轻拉开门,看见了门里的景象。 屋里一片混乱,全是血污的腥臭味,两个假保安倒在地上,已经咽气。房间的角落,曾茂坐在椅子里,唯一还活着的假保安背对乔抒白,手死死掐着曾茂的脖子。他身上开着几个血洞,站得摇摇晃晃。 正在这时,他手肘微微抬起些,乔抒白看到了曾茂涨红的脸,因缺氧而瞪出的眼睛。曾茂双目圆睁,嘴巴张合蠕动着——他还没死。 来不及细想,乔抒白颤抖地冲上前,抓起曾茂桌上的一个金狮子摆设,朝那假保安的头砸去。 沉重的金狮击打在人的头骨上,发出钝响,那个假保安被乔抒白砸得向一边歪倒,撞在红木书架上,滑了下去。 曾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,捡起地上的枪,对准被乔抒白砸过的人的脑袋扣动扳机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