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背井离乡, 冒着违背律法的风险去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寻一条生路。 看着流民们瘦得皮包骨头的身影, 以及道路旁来不及掩埋的饿殍, 他一路的眉头就没松开过。 天不佑大启,今年蝗灾, 战乱赶在了一起, 民生艰难啊。 只可惜他人微言轻,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叫人尽量多买些干粮,一路遇到流民施舍一些, 让他们多吃一顿饱饭,也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。 走到肃城境内的驿站, 他因为队伍中的禁军都头突然失踪, 直接耽误了一天多。 结果第二天, 那都头自己找回来了, 身上的刀剑钱袋全没了。 说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, 晚上睡着睡着就从驿站里跑到了一个山洞里,他找了好久才重新找回来。 但据驿站的人说,那都头失踪前是看到个漂亮小娘子在对他招手自己出了驿站。 蒋裕对禁军部分军官的做派也不陌生,倒也懒得去管那都头出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 他自己都没有追究的意思,显然是不想闹大的,他这个领头的钦差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整个钦差队伍来到肃城城楼之下的时候,已经是中午了。 深秋不甚刺眼的明亮阳光下,远远便看见巍峨的城楼。 比起一路所见的其他较为破旧的城楼,这里显然是经过修缮的,最外层的石头与砖块都是簇新的。外面的路也是重新修整过的。 进入城门的百姓们井然有序地排队入城。 但不知道为什么,蒋裕总觉得肃城和其他地方是有些不同的。 蒋裕奉命查探肃城郡王是否有异动,自然是不会大喇喇地带着禁军表明身份直接进城,而是用早就准备好的文书伪装成普通客商进城。 因此,他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百姓们身后排队。 他正老神在在地观察着郡城外的情况,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嚷声。 城门站岗的士兵立刻快步过去察看情况。蒋裕也跟着看过去。 “怎么回事?” 一个老妇人道: “军爷,这妇人好像得了病,挺严重的,我说让她男人来找军爷,他们死活不肯。” 他指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妇,穿着洗得发毛的粗布衣服,男的扶着女的,女的唇色惨白,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。 那男人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,看到眼前的士兵很是紧张: “军……军爷,贱内就是腹痛,不传人的!求您让咱进城看个病!” 蒋裕微微皱眉,难道肃城的郡城如今不许病人入城吗? 正这么想着,便见那士兵上下打量了那夫妇几眼,然后转身快步跑到城门口,跟守门的人说了几句。 没多久,里头便驶出一辆马车,来到了那对病人夫妇面前,驾车的人道: “病人和家眷上来吧,送你们去医馆!” 这是蒋裕怎么也没想到的发展,那回话的男人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,都呆了。 “军爷……这……这怎么好……” 好一会儿他才手足无措地道。 那士兵却理所当然地道: “你不必不好意思,郡王早就吩咐过了,有急病或因病不便行走者,都可优先进城,且城门派马车护送!” 那先前说话的老妇人此时笑着道: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