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下河原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些蹊跷,他始终很难相信李洵能凭借最多四万多边军打败三万多的北戎大军。 虽说袁晨升是一员猛将,却也断没有如此逆转乾坤的本事。 而且,河原是许多北戎人南下过冬的宝地,有辽阔的马场,还有大量的肥沃土地,粮和马都是非常重要的战备物资,北戎汗怎肯甘心任由李洵夺走这么重要的地方。 若他是北戎汗,随后必然派遣重兵报复夺回,李洵未必能守得住河原。 不过这都是他的猜想,究竟如何,还得看这次再探的情报。 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,他再不打算派钦差,也不打算与任何官方渠道接触,直接让人伪装成商人潜入肃城。 他就不信这次还能被李洵给截住扣压。 不过,这次竟是不必等到探子奔袭两千里再递消息回来,因为过年那一天,宫中正举办宴会庆贺除夕的时候,陈旺来告诉他,江菘带着十几个禁军赶回来了。 此时嘉佑帝正带着后宫嫔妃与皇子王孙们一起参加除夕宴。 他左边坐着皇后,右边则是还未显怀的容妃。 整个宴会上,他几次三番关照容妃,无微不至,令满宫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年轻貌美的容妃身上。 包括坐在右边第四位的柔妃。 她此时又被嘉佑帝解除了禁足,却还没恢复侍寝的绿头牌。 看着容妃春风得意的模样,她也有些黯然。 但陛下什么都告诉她了,如今他已经收拢了大半权柄,只要再忍耐一段时日,等彻底铲除了容家,她和两个儿女就再也不必过如今这样的日子了。 容妃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牺牲品而已,她没必要跟她计较。 这样想着,她心头才好受了很多。 这段时日,嘉佑帝在朝堂上无比顺利,将右相换成了魏平光后,整个帝党的实力空前强大,他感觉到自己的政令主张前所未有地通畅。 借着过年的机会,他将柔妃母女解除了禁足,还私下和柔妃见了一面,心情极好。 连应付容妃,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。 正当他带着愉悦的心情欣赏着殿内的舞蹈时,陈旺便来告诉了他江菘回京的消息。 这顿时让他失去了欣赏歌舞的心情。 原本他应该等到宴会结束再去见江菘,可见到江菘就意味着早些得知关于肃城的最新消息。 如今他已经是九五之尊,宫里的又是家宴,他无需顾虑太多。想到这里,他便决定立刻去见江菘。 三个多月不见,江菘这个户部侍郎满身风霜,人肉眼可见地老了一大圈。 作为嘉佑帝的忠心追随者,嘉佑帝对他比蒋裕之流还要亲厚多了。 “此行艰险,江爱卿受苦了!” 江菘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: “臣万死,此行不仅没能完成陛下交托之事,还中了慎郡王的计,闯下大祸!” 听到这话,嘉佑帝心中顿时咯噔一声。 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江菘不敢遮掩,他深知嘉佑帝是个疑心很重的人,樊城发生的事迟早会被他探听出来,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交代,或许还能落个从宽处理的结果。 他之所以丢下大半禁军快马加鞭赶回京城,也正是抱着早日给嘉佑帝传递消息将功折罪的想法。 江菘如实地将自己如何一到燎原就被扣压起来,被关押的过程中才得燎原守将袁晨升早就被慎郡王斩杀的事先说了。 嘉佑帝闻言脸色顿时就沉下来。 一地守将说杀就杀,杀的还是他的直系帝党!李洵那逆子,仗着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,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! “你可有听说他是何时攻占河原的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