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些军需,却是实打实能壮大军队力量的,他绝不可能让李洵得逞。 把李洵的折子丢在一边,嘉佑帝打算直接无视。反正那些兵也不可能听命于自己,他才不管那些人的想法。 可过了十来日,钦差回来了,向他汇报了肃城等地百姓对于他赏赐慎郡王的反应。 嘉佑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: “反了!反了!一群乱民!竟敢如此非议朕!” 钦差连忙下跪请罪。 嘉佑帝努力压下怒气,继续问: “肃城可还有其他异常之事?” 钦差道: “肃城一派祥和安泰,百姓安居乐业,倒是无甚异常。但慎郡王让臣务必给您带个话……” 嘉佑帝明知道李洵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,却担心他另有阴谋,不敢不听。 他咬牙道: “说!” 钦差战战兢兢的,哪怕觉得这话没什么不妥,却也担心再触怒嘉佑帝。 “……慎郡王说,请陛下快些准备军需,不然军中的怨愤就压不住了,到时候朝廷拖欠军饷苛待有功边军的事,说不定就要传得天下皆知,不仅动摇边关军心,更有损陛下英名……” 嘉佑帝脸色铁青,手一挥,面前的奏折便尽数洒落在地。 “竖子大胆!” 钦差立刻磕头请罪。 嘉佑帝看得心烦,这种臣子,除了请罪还能干什么,根本不能为他分忧: “滚!” 然后又气冲冲道: “叫魏相立刻来见朕!” 等魏平光来的时候,嘉佑帝依旧余怒未消,一见他就把李洵的折子扔到他面前,道: “你出的好主意,现在李洵那逆子,咄咄逼人问朕要军需,不给便要大肆污蔑朕苛待有功将士,扰乱军心,败朕名声!” 若不是魏平光出的这馊主意,怎会助长李洵的贪心与气焰。 魏平光深知,嘉佑帝是在怪他当初极力建言,给了大皇子名正言顺的兵权。 看过大皇子的折子,他也不由为这位大皇子的肆无忌惮皱了皱眉。 当年温文隐忍的大皇子,如今是越发桀骜不驯了。 此番作为,是一点余地也没留,恐怕将来轻则割据,重则谋反,也难怪嘉佑帝如此生气。 可他依然不后悔曾经的决定,因为那是势在必行的。 “陛下息怒,请听臣一言。” “慎郡王虽然大逆不道,他说的话却不无道理。哪怕那些人如今是慎郡王麾下的将士,可外人眼里,依旧是朝廷的将士,也确实为大启保卫疆土,不给军需说不过去。” 嘉佑帝眉头皱得死紧,厉声道: “依你之言,还应该答应李洵的条件?” 魏平光连忙道: “当然不是完全答应,只按普通边军的军需,先给付一季的便可。而且,也不能叫他白拿了朝廷的军需。他既然敢要这军需,就必须发兵帮助朝廷攻打北戎。” 嘉佑帝沉吟了一会,道: “须得谨防樊城之事重演,不能让他发兵鼎德。” 李洵狼子野心,若给了他名正言顺带兵东进的权力,难保他不借机沿路吞噬各边城兵力。所以,哪怕鼎德城面临很大的防守压力,他也完全没想过要让李洵去增援。 魏平光深知他对慎郡王的防备之心,自然也不会提出这等让嘉佑帝反感的建议。 “陛下说得极是。所以臣的意思是,朝廷从银泰等郡迅速调集粮草兵器送往肃城等地,务必要紧急又大张旗鼓,做出肃城一方准备出战的姿态来。如此,北戎那边若得知了,必然会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,甚至可能主动出击。” 嘉佑帝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,脸上露出笑意: “如此一来,他就是不想战也得战了!而且,为了占据先机,还必须尽快主动出击!” 以往那些强盛的中原王朝,进攻草原游牧蛮夷,往往都是在初春时节。 因为肃城等地的初春,于北戎还是冬季,气温却早已不如严冬那么冷了,比较有利于中原兵活动。 此时草原游牧往往集中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过冬,不会像平时一样四处游荡,只要找对了地方,一打就能消灭对方很多有生力量,作战效率比起其他季节高很多。 李洵从小熟读史书,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。 但凡朝廷放出风声,即使他想与北戎和谈,对方也不会信。那这一仗就必须打。 既然避无可避,自然只能把握最好的季节。 “不过,也难保他为了保存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