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得了慎郡王那边给的棉衣又如何呢,他们没有始终没有生在慎郡王麾下。 甚至因为见识了待遇的差距,越发对如今的现状悲愤不满。 类似的情形在镇西军的其他营房也在上演着。 杨犇生在功勋世家,顿顿不缺酒肉,如何能想到,仅仅因为他烧了那些士兵们那么一点肉和糖,就会引起这么大的怨愤。 不管怎么样,随着慎郡王在高旗慰劳镇西军这浓墨重彩的一笔,以及那些从蕃平城返回的士兵们的无意识地谈论此行的见闻,让慎郡王麾下军队的强大,待遇优越,士兵们被爱护等印象,深深地烙印在了诸多底层士兵心中,叫他们向往不已。 甚至私下里还有人说起,听蕃平的慎郡王麾下士兵说,如今其实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守军归顺慎郡王。 镇北军,禁军都有。 郡王对那些归顺者也是一视同仁的。 这样的传闻,搅得人心浮动。 可因为军中已经实行严酷的连坐制度,一人叛逃全队士兵极其家人要受到牵连,一队叛逃,全都连坐,暂且也无人真的敢铤而走险。 害怕被惩罚,这样的声音也传不到军中上层去。 即使如此,杨朔得知杨犇的处理方式后,也深觉不妥,将他叫来训斥一顿。 “你这样做,分明是招致众怒!” 杨犇还不服气: “一点肉和糖而已,他们就算生气,难道还敢造反不成?” “这些人真是一点礼义廉耻都不知道,人家给点肉和糖,尾巴就摇得比狗还欢,丢尽了我镇西军的脸!” 杨朔生气地道: “你竟还不悔改!” 杨犇依旧觉得自己做得有理: “爹,你是没看到,当时那些捡到肉的人那一副吃相,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,我若不阻止,到时候当着慎郡王的面,全军士兵就能像狗一样抢食,吃得满脸是油,您说您这脸挂得住不!” 这下杨朔也不说话了。 如此场面,他们确实丢不起那个人。 有些咽不下这口气,想拉回慎郡王搅乱了的人心,杨朔把军需官喊来,打算给全军士兵好好加一顿大肉,补偿他们先前的损失。 可一问才知道,如今因为与西戎停止了边贸,根本买不到那么多羊,附近百姓养猪的也没几户,一时间居然连上千头羊,或者几百头猪都凑不出来。 “买!不惜一切代价买!” 最终花了平日里五倍的价钱,才把需要的牲畜凑齐。 东西倒是买回来了,杨朔也难得平易近人地像是慎郡王一样,和蔼地说慰劳大家辛苦,请大家吃肉的话。 又道上次少将军烧掉那些东西,是因为不能让他们吃不明来历的的食物,担心他们中毒。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,能吃上肉,底层士兵们看起来也挺高兴的。 可有了慎郡王那边的强烈对比,士兵们的心已经寒了,哪里是一顿肉可以暖回来的。 更何况,这一顿之后,依旧是吃糠咽菜,依旧是被上官随意打骂责罚,依旧是拿着微薄的军饷,穿着破烂的军装。 * 李洵不知道杨朔在为自己儿子捅出的篓子而头疼。 他慰劳镇西军,自然是抱着些宣传的目的。 他不想打内战,能让镇西军像宣德那些镇东军与禁军一般,不愿也不敢对他出兵就是最好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