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既然都说到这里了,辛易晴也无所顾忌了一些,她问刘利好:“你早上说的那什么‘乌龟’又是什么意思?” 她根据回忆,尝试着复述出来:“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;男教导主任的嘴,把人全哄成只知道低头的乌龟。” 刘利好笑了笑,说:“范进的话不是一直在让我们好好学习么,学习不就要低头,那不就是‘把人哄成只知道低头的乌龟’”。 武萱萱疑惑道:“乌龟好像不低头。” “你真无趣。”刘利好说:“我要的是押韵,意思到了就可以了,不用那么严谨。我又不是李白。” 武萱萱:“……” 孙不言不解道: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我觉得刘主任说的还是挺对的。” “可拉倒吧。”刘利好说:“谁信谁傻子。” “你们都能看到他今年多出来的白头发吧?那就是证明。”刘利好说:“我以前也信他的话,后来发现全是骗人的。” 辛易晴沉默了,她似乎能猜到刘利好要说什么。理智告诉她应该打断,可情感上面,她又很想听听看。 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,刘利好已经滔滔不绝起来。 “我哥,就是他儿子,咱们校门口的光荣榜上面到现在都有他名字。”刘利好气愤道:“可结果呢,现在混得也就一般,在外面连个家都没有。去年说要买房子结婚,把我大爷家底都掏空了,还欠了银行很多钱。” “我以前还以为他是当年级主任累的,后来才知道是背着那笔债累的!”刘利好说着就骂起来:“我那个哥就是个垃圾,狗屁不是,亏我以前还把他当偶像!” 孙不言被他陡然的情绪转变整迷糊了,“你哥怎么就是个垃圾了?” 刘利好气恼道:“他快把我大爷两个人给拖累死了!他们生了他就应该一辈子欠着他吗?大学毕业了以后没回过一次家,没能力还买房结婚,有本事他自己筹钱啊!” 武萱萱忽然感到很是惊悚。 这些话太过耳熟——她曾经在辛易晴口中听到过这些话的温和版本。 辛易晴说起这些,没有刘利好这么义愤填膺,她只是很平淡很悲伤地告诉她那些。 于是那时的武萱萱只感觉到无力和难过。 可现在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叙述,武萱萱不由被带入那种情境。 本能的,她好像觉察出辛易晴那天没有表现出来的另外一种情绪。 并且,她越是回忆,那感觉就越是清晰鲜明,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不敢再去细思。 她害怕自己那个想法是真的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