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绥长叹着,把头埋进云豹颈部的毛里拱了拱,想不通自己当时怎么就自然而然信了阮筝汀的鬼话。 这人在意欲进行小报复时似乎狡黠过头,太会装可怜骗人了。 他郁闷地想,简直和训练营时期,自己遇见的某位教官如出一辙。 “这是怎么了?”喻沛看着时绥的模样,有些好笑地问埃文,“老规矩,是他们有过节,还是时绥单方面得罪过那位?” 埃文笑了一下,探手召回精神体。 正巧系统判定目的地到达,车辆急停,时绥被消失前的云豹拦了一下,怪叫着一头撞在了厚实的座椅上。 “明白了,”喻沛推开门,钻出车厢,言简意赅地下结论,“他的问题。” 时绥被时贇拖下车,一脸苦相,嘴里小声咕哝着:“我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……” 然后他就在时贇热情洋溢的问好声里尴尬抬头,视线越过车顶,同刚过拐角的阮筝汀遥遥打了个照面。 “……” 今日晴转多云,诸事不宜。 * “阮向!” 时贇由于精神力缺陷明显,一直驻守修黎,c303队里的新成员基本都是他带着熟悉环境和工作流程。 这人本身是个话唠,又因为家中亲属多为向导,所以对待向导更友好热切些。 外人看来,相比喻沛这个固定搭档,阮筝汀倒是和时贇更为熟稔。 喻沛侧头看过去。 阮筝汀独自一人时,总是撑着那把藏青色的长柄伞。 伞面宽大,打得又低,伞骨将将压着他发顶,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一罩,显得异常单薄。 那人裸露在外的指节紧绷着,听见问候抬高伞沿,露出张精神萎靡的脸,愣了一瞬后,笑着冲众人点头。 时贇已经跑过去寒暄了。 时绥探指碰碰喻沛手臂,一脸牙疼地问:“你们磨合这么差吗?他这脸色……啧,比病时好不到哪儿去。” 喻沛皱眉不语。 * 阮筝汀本来打算去物资所。 自从喻沛前往疗愈中心的频率增加后,两人的执勤时间便从下午改到了凌晨。 他不习惯昼夜颠倒的作息,早先在院区养回来的气色败得七七八八不说,还总因为白日里醒得太晚而抢不到物资所心心念念的东西。 物资所今日下午五点上新,他定了闹钟,头昏脑胀地爬起来,胸口闷疼,眼眶干涩,心情阴郁得想冲进雪雉大厦,把退役申请书直接扔到领导脸上。 他颠三倒四地想:自己当年怎么就没辅修机甲驾驶相关科目呢,不就是逃兵役吗,大不了被遣送回祖籍星,盘间花店混吃等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