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,琉璃市又下起了漂泊大雨,站在玻璃墙前,水幕朦胧了双眼。章羽凝望着滂沱的雨帘在眼前划过,忽然觉得池念就像这道水幕,咫尺之距,却永远看不清深处藏着什么,也没有东西能够拨开。 她不对任何人敞开自己,封闭着,蜷缩着,独自前行着。 以前自己睡沙发,池念还会拉到房间,现在毫不在意,这种冷视让章羽凝每天都失眠。 既然这么放不下,她不如主动一点吧。违背自己的心意很难,因为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上心,章羽凝第一次体会到跟自己作对有多不适,隐忍克制又是件多么痛苦的事。 十点了,池念应该睡了吧。 她蹑手蹑脚地进房间,门也没敲,却发现池念正低头对着垃圾桶,章羽凝绕过床头走过去,发现她正在擦鼻血,就连耳边都有未擦干的血渍。 心,猛然疼了,如万蚁啃噬,像被猛兽撕咬,稀烂。 她痛心疾首地望着正吃力擦血的池念,脚步沉重得无法动弹。池念只是淡定地抬头,从容地擦完后,用湿纸巾清理鼻口,她闭合了垃圾袋的口,平静地躺了下去。 难怪最近池念每天都会拎着垃圾袋放到门口,难怪她总是早早回房间,难怪她总是不在自己眼前出现,不把憔悴的病容展露出来。 章羽凝走到床边,双腿跪地,趴在她身边,嘴唇微微颤抖,哽着声音问:“池念,你到底怎么了?” “不知道,也许快死了吧。”池念苦笑,却一脸无畏。 第39章 生日礼物 池念平淡的语气,透出对生死的无惧,对世事的泰然。她一定知道身体情况,只是把所有事情都掩于口中。 她瞳孔布满血丝,脸上煞白如纸,嘴唇干裂,没有一丝血色,像久病不愈的人,奄奄一息地躺着。章羽凝忍不住拉过她的手,满怀愧疚地问:“你这样是被我气的吗?” 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跟池念对视,她无法直视池念那张孱弱不堪的脸,没办法去看那些满脸岁月折磨的痕迹,还有那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,那本不该承受的病痛折磨。 池念是不是承受了很多痛苦,她是不是才是那个受难的人? 不报复了,不要咄咄相逼了,她为什么一定要对池念这样,章羽凝妥协了,认输了,不想继续这样下去。只要池念好好的就行,如果自己真的能救她,试药也好,活体实验也罢,她都可以。 她难受极了,比曾经过那些天寒地冻的苦日子还难受。同时,她也恐惧之极,担心池念会没了,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池念。 想到这些,章羽凝情愿自己去死,情愿消失在这个世上的人是自己。 池念却伸手过来,抬起她的下颚,逼她对视。她眼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