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谦引着韩嘉彦一路穿过三重公房,最终抵达了最南端的枢密院公房门口。此时的韩嘉彦,已经猜到了是甚么人要见自己了。 枢密院掌管一国军务,皇城司虽然只对皇帝负责,但枢密院仍旧是上级部门,也得给几分薄面。何况如今皇权旁落,太皇太后倚重几位宰执重臣处理国事,皇城司眼下的处境也有些尴尬,对于枢密院下来的命令不敢怠慢。 而如今掌管枢密院的,自然就是韩嘉彦的长兄韩忠彦。 唉躲是躲不了的,终究还是要面对。自回京,韩嘉彦一直就不曾去见韩忠彦,至于为何,一是不忿,二是不敢。而在相州发生的事,韩忠彦多半都已知晓了,他也明白韩嘉彦到底在查甚么。 不得不说,韩忠彦可是真沉得住气,韩嘉彦回京也有大半月了,他一直不曾主动找韩嘉彦见面。 冯谦请韩嘉彦入内,他自己则候在了外面。韩嘉彦称谢,入内,过前堂,穿过两侧一溜的公房,最后来到了最内间属于枢密院最高长官的公房。 韩忠彦的公房门是开着的,一身紫袍公服的他彼时正伏案看公文,不远处的帽架上端端正正放着他的展翅乌纱官帽。他眯着眸子,似是已有些看不清公文之上的文字了。 韩嘉彦抬手在门旁敲了三下,韩忠彦抬眸看向门口,见到她的那一瞬眸光微凝。随后道了句: 进来罢,关好门。 韩嘉彦依言行事,入内后垂首安然站立,等候韩忠彦发话。 回来这么久,也不知道往家里捎封书信?韩忠彦一面继续批公文,一面开口道。 您知道我回来就行,我无需对家中任何人汇报。韩嘉彦淡淡道。 韩忠彦笑了笑,无视了她此话中暗含的怒意,只是道:在外这么久,过得还好罢,可有生病? 长兄,有甚么事就直说了罢,莫要再拐弯抹角。韩嘉彦受不了他这假惺惺的关怀。 唉韩忠彦叹了口气,搁笔起身,在窗口站定,负手望着牖窗外都堂院南侧的花苑景象,道: 相州发生的事,我确然都已知晓。你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,便也没有甚么好隐瞒的了。我此番叫你来,并不是我想对你说甚么,而是你想知道甚么事,你现在就可以问我了。我所知道的,都可以告诉你。 韩嘉彦十分诧异,诧异于他竟然会如此坦诚。她不禁怀疑起韩忠彦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。 您肯说?那为何此前十多年始终隐瞒,瞒得密不透风。韩嘉彦很是不客气地质问道。 韩忠彦却语出惊人: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