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重嘀咕:“陈路生,你真的很像个老妈子,什么都管。” 陈路生笑笑,哄道:“听话,小山要做个乖孩子。” “不,小山不乖。”林重才不想做个乖孩子呢,他做了二十多年的乖孩子,再不想做了。 “好吧。”陈路生无奈降下了车窗。 林重像打了胜仗一样,咧嘴笑了。 很快车驶进了小区,停在了林重家楼下,林重下车抬头望了眼,他们家的灯都没开着,应该都不在家。 他遂对陈路生说:“你跟我一块儿上去吧。” 陈路生点点头,跟着林重钻进楼道,爬到顶楼,林重用钥匙开了门,家里果然没人,拖鞋全摆在门口,林重打开灯,换了鞋走进去。 他的东西都在阁楼,于是他径直爬上了阁楼,阁楼里还那样,一副被烧毁了的残骸模样,大抵也没人进来。 他猫腰到床头边,拉开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,柜子外面烧得发黑,但里面还算完好,笔记和证件夹都完好无损。 陈路生也跟了过来,他停在阁楼入口处,旁边堆放着很高一摞书,书被烧得只剩半截,他拿开上面的几本题册,竟看到了一本心理学的书,他又翻开下面的看了看,全是心理学方面的书。 许是翻动间,抖开了某本书,从中掉出来一张纸。 纸也只剩半截,他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几种精神疾病——抑郁症、双相、精神分裂、创伤后应激障碍…… 在它们后面画着x,只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后面打了对钩,但创伤后应激障碍几个字却又被一个很大的x覆盖。 是否定,还是发泄? 纸背面还写着什么,他翻到背面,上面写的是一些病症,显然不全,随着纸被烧毁而消失的那部分已经无从看见了,只余下短短的几个词。 噩梦、易受惊吓、心悸、睡眠障碍、自杀倾向、选择性遗忘……无一例外,后面全画着对钩。 只不过选择性遗忘的后面,对钩与叉重重叠叠,改了不知多少次。 他的目光无措地飘忽,地上落着一张白纸,在发黑的地板上格外明显,应该也是方才抖落下来的。 他双手颤抖地捡起,翻到正面。 那是一张医院的开药单,时间是一年半以前。 精神科。 药物他很熟悉——抗抑郁药物。 心脏疯狂跳动,一瞬间血液好似沸腾了起来,他隐隐听见心脏的鼓动声,然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,他的心脏像被攥紧了一样,呼吸突然停滞,他将两张纸塞进了书里,转过身去。 林重拽得太猛,把抽屉拽掉下来了,蹭了他一身的黑灰,他把抽屉里的笔记和证件拿出来,“走吧。” “嗯。”陈路生明显有些迟钝。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梯子,林重把笔记和证件放到了茶几上,回身去把电视墙上自己的那张照片拿了下来。 他递给陈路生,“你一会儿把它扔的。” “挺好看的,留着吧。” 林重看了陈路生一眼,表情有点古怪,“这是我给自己照的遗照。” 陈路生二话不说,拿着照片,走到窗前,打开窗户,扔了下去。 林重被他逗笑了,“一会儿下楼记得把它捡回来,扔进垃圾箱里,不要麻烦清洁工阿姨和清洁工叔叔。” “哦。”陈路生应道。 林重坐到沙发上,朝陈路生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 陈路生走过去,林重仰着头看他,伸手勾上他的脖子。 陈路生弯下腰,亲吻林重。 唇瓣互相碾磨,两人越靠越近,陈路生将膝盖搭在沙发上,双手扶住林重的后背,陈路生身上火热,林重渐渐被包裹进这片火热里。 他们亲得动情,陈路生伸手摸进了林重的衣服下摆,揉搓林重的腰侧。 钥匙插进门的声音,在唇齿间的水声中,显得并不足以引人注意,直到有人进来,看到这一幅画面,惊得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,那落地的声响才令难舍难分的两人睁开了眼,身体分离。 林母捂住林瑞的眼睛,拉着林瑞朝房间走。 林父则拿起地上的拖鞋,直直向林重走来。 陈路生赶忙挡在林重前面,“伯父……” “这里没你这个外人说话的份,给我滚出去。”林父气得脸胀通红,梗着脖子吼道。 林重在后面拽了拽陈路生的衣服,陈路生回过头来。 “你去楼下等我吧。”林重说。 他意外地没有多少情绪,惊措恐慌,什么都没有,异常的平静。 “我不走。”陈路生不肯。 “走吧,你在这儿,碍事。”林重说“帮我把我的东西带下去。” 陈路生看着林重,迟迟不动。 “陈路生,别让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