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来得扭头看是何人在笑时,就见眼前的人开始动了。 眸中的喜色还未完全浮现出来,袖口一紧,整个人就被单萃儿拽着朝着前方走去。 他一惊:“大庭广众之下,如何……” 他正想要委婉劝诫一番时,前方就传来了一道压的低低,似乎憋着怒意的声音:“闭上你的嘴,你先给我过来!” 安秉文听着这熟悉的语气,一愣,默默的闭上了嘴,顺从的跟着单萃儿身后。 独留身后路人的那数十双看好戏的眼神。 而方才原地的小贩都忍不住摇了摇头:“这书生啊……” 着实没有眼力见!怪不得人姑娘! 嘈杂喧闹的人群里,两道匆匆而过的身影在这拥挤的人群聚甚是不起眼。 旁人瞧了也只当是哪家的姑娘儿郎出来游玩。 而此刻,这条街对面的一处偏僻背阴的树下,数名藏青色僧袍的人各个东奔西走,搭建棚子,整理麻袋,搭简易灶台的光头和尚比比皆是。 干累了的念无挥舞着手中的斗笠试图纳凉的同时,溜到正在淘米的师兄跟前席地一坐。 “念空师兄,我来这儿歇会。这回轮到师兄煮粥了吗?” “嗯。” 念空双袖撸至手肘处,露出一双遍布疤痕的小臂,使劲的同时,小臂上的肌肉也随之紧绷。 迸溅的水珠顺着小臂的线条滑落于地面,转瞬间,沾染了水珠而变深的地面再次恢复了原样。 念无看了一会儿,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臂,有点软……许是前段时间吃了太多单施主带来的素斋,又犯懒,长了不少肉。 单施主来的时候,他胆战心惊的,可没来,倒是有些想念单施主所带来的吃食了。 单施主虽不知为何不来了,但师兄仍是每日都会去竹林静坐一会儿,他问师兄,师兄也没甚反应。 只当是单施主终于厌倦了枯燥复杂,一成不变的经书。 念无捏了一会儿,便无趣的收回了手,扇着手里的斗笠,吹起一股微弱的风,拂过额上的汗,凉飕飕,舒服得让他眯起了眼睛。 忽然间,像是看到了什么,揉了揉几下眼睛后,猛的瞪大了双眼。 这这这……对面那条街上,忽然抱在一起又不依不舍的牵手离开的那对情人里头,那带着帷帽的女子怎么瞧着这么眼熟! 好歹是经常见单施主戴帷帽的人,不说那熟悉的帷帽,那走路姿势也颇为眼熟! 念无瞪大了眼睛,刷的侧过头扒拉了几下自家师兄,颤着手抖抖索索指着对面:“这……那女子不会是单施主吧!” 念空被这一扒拉,正倾倒在溪流里的米水一个不慎,顺带着些许米粒一起流进了溪水里。 念空眉尖微微蹙起,将木盆放平后,方才顺着念无的指尖看去。 一蓝一粉,一前一后,相连之处,唯有两只手交迭重合在一起。 清风拂过的瞬间,女子的帷帽一角被掀起,又被身后的男子稳稳的压住,瞧着就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人。 烈日的光芒刺眼的很,念空微微眯了下眼,看清的那瞬间,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涩意,又带着些许恍然。 他不知不觉挺直了脊背,面对念无的询问,他沉默了一瞬,轻轻的应了一声。 “嗯,是单施主。” 念无一愣,随即不可置信道:“我就说单施主数日不来了是为何,原来是已约了旁人啊!” 说着说着,又忍不住砸吧了几下嘴,念叨:“不过单施主就算不来了,好歹和我们说一声啊,施主留在师兄你那里的几册经书不是还没拿走吗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