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?不意味着她认同缓慢地?蚕食。谁也不敢保证六国会在?哪里冒出一个中兴之主,更别?说嬴政之后还有一个胡亥大礼包。 想到这?里江宁的脑壳子都要爆炸了。求生?最后一关必须确保嬴政的后继人是个有手腕的,能够威慑蠢蠢欲动的六国遗民,否则秦国倒了她也算求生?失败。 不过,她看向目视远方的吕不韦,这?个人跟她说这?些做什么? “王上年轻气盛,虽然性情稳重,但也总有冲动的时候。他需要一个拉住他的人。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……” “到底是为了大秦还是为了自己?,先?生?心里清楚。”江宁忍不住地?反驳,“走到今天?这?个地?步,无外乎是咎由自取四个字罢了。明明有那么多种方式谏言,先?生?却选择了最不体面。害得王上失去亲人,在?列国丢面子。如今在?这?里说这?些,不觉得可笑了吗?” 吕不韦被江宁的一番话噎住了。 江宁实在?不愿跟吕不韦多接触,她抽走了《吕氏春秋》,面无表情道:“书我带走了。至于它在?什么时候现世,我说得算。” 言罢,她便转身离开了。在?路过吕不韦的时候,江宁听到对方说:“如果先?王还在?的话,一切就都不一样了。” 江宁怔了怔却没有停下。也许吕不韦说得对,如果嬴异人多活一些时间,一切就会不一样。但一切没有如果,一开始选错了,就注定会失败。 大约过了三日,江宁正和嬴政讨论黔首的安置时,寺人急匆匆地?走了进来,跪在?地?上:“王上,吕先?生?自言有愧于秦国,于昨夜服毒自尽了。” 江宁愣了一下,这?似乎历史上的时间提前了。她看向嬴政,只见?对方停住了笔,一团墨点?滴在?了纸张上,似乎也对吕不韦的死亡感到惊愕。 过了许久,他才一脸漠然地?说道:“不愧是商贾出身,倒真是好算盘。”嬴政抬眼?看向寺人,说道:“念吕不韦对秦国有功,准其?以文信侯之礼葬于洛邑。免其?子弟流放蜀地?,圈禁洛邑非诏不得出洛。” 她这?才明白?,吕不韦的狡猾之处。他也许看出了自己?不死,他的盛名会害死整个吕氏家族;而他选择这?个时候,以这?个理由死,嬴政为了名声考虑,对吕氏一族自然不会完全不顾情面。 这?也是嬴政准许吕不韦以文信侯之礼下葬的原因。江宁垂眸心道,当王还真是不自由,一辈子少有痛快的时候。 外面飘起了小雪,雪花就像人心里的烦恼一样,杂乱无章却又没办法梳理清楚。 “王上,”江宁提议道,“不如在?今年祭祀先?祖的时候,也祭祀那些在?内乱中为王上出生?入死的英灵吧。生?为大秦出生?入死,死后也应当有一份哀荣。王上以为如何?” “就按你说的办吧。”嬴政叹了口气。看向她继续说道:“还有关于安置黔首,祖母的意思是由宗室完全负责。” 江宁了然,看来是想利用?这?件事情让宗亲犯错了。也不知道李斯的《谏逐客书》写完了吗? 第95章 “这就是各位叔伯们做的差事?”嬴政将手?中的折子一摔, 清脆的响声让下面?的人瑟瑟发抖。 江宁看着抖若筛糠的宗亲们?冷漠地想,你们?在抢夺朝廷的救济粮时,可不是这个?样子的。在王上的眼皮底下就敢做出把?泥沙和在粟米中, 分给?黔首的事情, 那在王上看不到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猖狂? 见小利而忘义,当真是不堪重用! “若非御史大夫有心, ”嬴政站了起?来慢慢地走向台下的宗亲, 站到新上任的治粟内使对面?, “寡人不知要被治粟内史有如此大的能耐啊。” 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就已经让年轻的宗室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了。老宗正试图打一个?圆场:“王上,治粟内使只是一时糊涂, 看在同为一姓宗亲的份上,还请王上从轻发落。” 嬴政垂下的眼眸微微抬起?, 黝黑的眸子盯着宗亲, 薄唇吐出的一段话让人胆战心惊:“看来宗正也觉得寡人年轻, 不知道该怎么治国。不若寡人封宗正为相邦?” 相邦两个?字一处, 宗室众人脸色刷地一下白了。上一个?相邦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, 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也都有目共睹。现在谁做相邦谁就是在给?自己找不痛快。意识到自己触动到逆鳞的众人纷纷下跪谢罪,声明自己绝无二意。 嬴政停顿了半晌,又弯腰扶起?宗正:“叔祖父言重了。叔祖父也不过是太关心寡人罢了。秦国遭此劫难,人人如同惊弓之鸟, 生怕秦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。叔祖父一片丹心, 寡人自然明白。” “王上——” “可是叔祖父也看到了, ”嬴政话锋一转, “族中子弟历练甚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