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多日没有练习竹笛,我连谱子都忘了许多,一顿吹奏七零八落,对听的人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享受。 白画梨在我准备吹奏第叁遍时忍不住出声制止:“你是故意的吗?我知道你不爽,也犯不上这么折磨我吧?” “真的不是...你等我再吹一次,多练几遍就好了!”我着急忙慌将嘴唇对上吹孔,可能是因为太紧张,这一遍反而错得更多。 “完了完了,殇止要是知道我把笛子吹成这样得气死。” 我在屋中转了两圈,试图找出什么别的可以用来表演的东西。 白画梨慢悠悠喝了口茶,揉了揉自己的耳朵:“别费力了,我既花钱买了你一个时辰的时间,你就好好听我的安排”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:“念给我听。” 我翻开一看,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,是一本白话小说。 他躺在榻上往身上裹了件绒毯,懒懒命令道:“读吧。” 我看了看已经阖上眼睛的白画梨,不知他又在打什么算盘,将信将疑读起手中的故事。 炭火噼啪伴随着我的抑扬顿挫的诵读声,整间屋子再无其他声响,我念了半个时辰,起初白画梨还时不时因为小说的内容给点回应,很快就再不说一句话,像是睡着了。 睡着了? 我合上书册蹑手蹑脚走到榻边,半蹲在男子身前。 啧...不得不说这张脸真是精致。眉如墨画,唇若涂脂,连发际线和鬓角都是天生的完美,挑不出一丝错漏。 要是里面没有装着那样一具讨厌的灵魂该有多好。 我静静看了许久,直到双腿发麻白画梨仍是呼吸平稳没有醒来的迹象,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痕,是因为最近在忙酒楼的事情吗? 真的很忙又何必见我呢。 男子嘤咛着翻了个身,盖在身上的绒毯顺势滑到了地上。我这才起身捡起那条沾满梨花香气的羊毛绒毯,轻轻盖在他身上。 没想到这一个小动作惊醒了他,白画梨悠悠转醒,表情呆愣,星眸泛着迷茫,倏尔反应过来,抱着绒毯起身问道:“...我睡了多久?” “不到一个时辰。”我条件反射离他叁尺,将那本小册递给他:“还没读完,下次吧。” 他晃了晃还没清醒的脑袋,将书册揣到怀中,伸了个懒腰便要离开。 二人一路默默,我送他至倾城坊门口,男子准备乘上等候在路旁多时的马车,我终究没能忍住叮嘱道:“别太累了。” 这四个字已是多言,不等男子反应我就快速折返回了大厅。 白画梨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抿唇而笑,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低笑出声,掀开车帘蹬入车中,对着车外的寡言车夫道:“回吧。” 既会心软,便有可乘之机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