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家户户扫雪,脸蛋被寒风冻得红彤彤的。 许陌君悄悄摸到我身后,不知是在暖我的手还是在蹭我的汤婆子。 “小琼儿还在为学堂的事操劳?” 我放下车帘,转身撞进他怀里:“坊里有几处院落空着,偏僻了些,收拾收拾倒也无碍。” 男人的怀抱比汤婆子暖了不少,我放任自己躺在他怀里,揪着他的一绺头发把玩。 “学堂暂且分两个年级,开蒙的课程我安排了大概,沫涩自告奋勇去教书课,我想再聘一位数课先生也差不多了。” 我漫无目的说着:“其中细节可以再商讨,问题是不知会不会有愿意来坊中教书的先生,所费银两也不是小数目。” 路上的光阴便在我们对学堂的遐想中消磨而逝,我同许陌君进入银装素裹的将军府,在仆人的带领下到达了今日赏雪宴的地点。 将军府气势恢宏,亭台楼阁缀着白雪错落有致,西南方向另辟了一池小塘,塘边种满了梅花与海棠,花色交映,一片姹紫嫣红。 前来赴约的客人们或位于塘边角亭,或漫步雪地,怕冷的女眷多抱着手炉坐在厅中聊近日城中的趣事,赏雪宴的主角同叁两女眷站在屋外,我倒是在这些人中看见了几位熟悉的身影。 “玄禾微怎么也来了?”话中提到的男子默默无闻坐在厅外廊前,一身墨黑狐氅,在一众嬉笑声中格格不入,很是局促。 凭陈和姝的身家还够不上将军府的邀帖,我要不是承了许陌君的邀请,连将军府的大门也进不来。 许陌君不在意地瞥了一眼,今日他以开国公府叁少爷的身份前来,进门一路便收获了不少殷勤,区区一个玄禾微,还不值得他上心。 “小琼儿,管他作甚,你不如多看看我。” 我黏在男子身上的目光太过炙热,许陌君此言一出,我怕他又打翻醋坛子,随着他去了塘边的角亭稍坐。 团栾热暖,亭中是几位相熟的世家公子,命人支了口锅子围坐在一起,已暖热酒,谈天说地,吃了好一会儿了。 他们见许陌君前来,纷纷起身作揖,再无自在之感。 许陌君拉着我在旁坐下,其余人见他随和不羁,自觉地撤了拨霞供,将这处角亭的位置交给我们。 好大的官威。 很快便有仆人将炉炭加满,在亭中的石桌摆上糕点茶水,战战兢兢俯首候在一边。 “你在家中就是被这般伺候吗?”我悄悄问道,许陌君对着我咧嘴一笑,周身的压迫感尽数消失:“所以我才不想回那劳什子地方去。” 宁洐撑了把白底红梅的油纸伞踱步朝亭中走来,原来在我们说话间天空又开始飘雪了。 “不知天上谁横笛,吹落琼花满世间。”宁洐抖了抖伞上的雪,笑道,“几日不见沐姑娘了。” 许陌君吃味般揽住我的肩,正欲打趣几句,忽而低骂出声:“晦气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