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儿虚扶一把,美妇人起身环顾四周两眼,胸腔中不轻不重一声叹息,算是应了我的话。 她丝绢掩面又小声打了个呵欠,如大梦初醒眼神清明不少,娇声道:“我睡糊涂了。果然我是上了年纪,经不起折腾,早上被人急匆匆叫醒,这会儿都没缓过来,眼前雾蒙蒙地发昏。” 我赧颜,走上前去替她揉了揉肩膀:“是我任性了,在坊中闹出这么大动静,得亏您向客人们解释,否则还不知祀柸怎么骂我呢。” “分内之事,不该抱怨的。” 秦妈妈受用地任我替她捏了会儿肩膀,便拖着虚浮的身子去高台上点卯。 懒倦的点名声在厅中与各异应和声交错,我同七儿站在人群后方,果然未见那几人的身影。 该说不说,我着实松了口气。 能得祀柸一份肯定已让我耗尽了所有的勇气,现在我再无去向其他几人坦诚的胆量。 如果答案并不如我所想,那时我又该当如何呢? 因着登台之事稍显雀跃的心情重新沉寂,七儿敏锐地察觉到我身侧气压低沉,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,关切之色尽显。 尚未成年的男子已高我一头,我摇摇脑袋:“无碍。” 他不明所以,正要比划什么,忽然眼神定格在大厅门口。 竟是许陌君拉着宋大夫,二人一拉一扯,瘦弱的宋大夫如何敌得过年轻气盛、常年习武的许陌君,硬被拽着后领提拉了进来。 其他人尚未察觉,正对着门口的秦妈妈自然看见了一切,瞬间便瞪大了眼睛:“许公子,你在做什么呢!” 这一嗓子引得所有人扭头看来,方才平静的大厅现在就如热油中添进了一把沸水,瞬间炸开了锅,私语声不绝于耳。 许陌君十分轻松地放开宋大夫的衣领,冲秦妈妈遥遥拱了拱手:“您忙您的!” 他不顾众人议论,重又拽住宋大夫的衣袖,直直冲我走来。 来找我的? 我慌乱看了看身周,避无可避。 不得已只能对台上的秦妈妈使了个眼色,她与我心意相同,立刻几句言语压下嘈乱,接着刚刚的名字继续点卯。 宋大夫被揪着衣袖仍在挣扎,只听“撕拉”一声,那截衣袖在许陌君的蛮拉和宋大夫的硬扯中裂了一道大口子。 我没忍住笑出声,快步走至许陌君身前,硬生生憋下笑意,正了正神色:“宋大夫怎么你了,你要扯破他的衣服?” 年老的医师敢怒不敢言,只求助于我:“沐姑娘救命,许公子非拉着老夫来替你诊脉,我实在躲不开他......”他用力将衣袖从许陌君手中扯出来,怒视一眼,“他这蛮力!” “诊脉?”我一愣,“我身子无病亦无不适,诊什么脉?” 宋大夫支支吾吾不回答,反而许陌君笑意盈盈,上前轻柔握住我的手:“珮扇说你或是有了身孕,我便想着让宋大夫替你看看。” 一旁的宋大夫耷拉着脑袋,我满脑问号,问道:“您没告诉他吗?我吃着避子药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