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起电话,故作冷淡地和杨臻随便聊了几句,听得出来,杨臻对他迟迟不回复信息这件事很不满,但他用学业繁重为由堵住了杨臻的嘴。挂了电话,于铭远站在窗前抽完一支烟,随后收拾东西去了学校。 于铭远有时希望自己对于杨臻来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,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又不那么重要,因此在失去时也不会总来质问他态度冷淡疏远的原因。 一整天,他都陷在那个电话带来的情绪里出不来,在课堂上他还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,回了公寓,安静的环境下那些思念和压抑就开始不停地在脑海中叫嚣。在公寓楼下的面包店里买了点面包随便对付了下晚饭,夜幕降临时,于铭远出了门继续去寻找能治愈他的药。 今晚喝的龙舌兰,于铭远钟爱那些度数高的烈酒,十几杯下去,就能快速进入他想达到的状态,从club出来的时候,他的嘴巴里还泛着盐柠檬的味道。 于铭远扶着墙壁慢吞吞地往外走,今天状态不好,以往他都能拿捏着自己的酒量,适可而止。也许是今天听到了杨臻的声音,被他压住的不能重见天日的感情隐隐有复苏的迹象,他多喝了几杯。结束时,他的头脑昏沉,双脚几乎已经走不成直线。 短短十来米的距离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,饥饿感在这时也找上门来,酒液在胃部晃荡着,于铭远有些想吐。 出了club的大门,于铭远右转走了没两步,就颓丧地坐在了地上。 他背靠着墙,眯着眼打量那些在他面前来来去去的面容模糊陌生的人们。异国他乡的街头,他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,不对,在某种意义上,他确实是个肉体和灵魂都无处寄托的人,这种姿态实在是太狼狈了。 难以想象,在这种几乎已经醉到失去意识的状态下,他的自尊心竟然在此刻莫名其妙冒出了头。 于铭远扶着粗糙的灰色水泥墙面,尝试着撑起沉重的身体。姿势一定不太好看,他不合时宜地想道。 “你还好吗?” 有人走近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于铭远努力控制着脖颈上的肌肉,抬起头,迷蒙的眼神落在来人的脸上。 于铭远怀疑自己失去了语言功能,努力想了很久才理解那句话的意思,他慢吞吞地点头:“我很好。” 说完,于铭远才意识到这人用的中文,他再次抬头盯着来人看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 “这么快就忘了,前天晚上,就在前面那个街口,我不小心把你撞倒了,记得吗?” “不记得。”于铭远说,“我喝醉了。” “看出来了,醉鬼。”男人轻轻笑了一下,“你还能走吗?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。” 因为醉酒,于铭远惯常的警惕心消失了,又或许是因为他说着中文,所以对他有种很单纯的信任感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