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晟真思量片刻,从里间拿出一方白色巾帕。不过并未让她动手。 “来者是客,你先坐下吧。” 修长劲瘦的手按住巾帕将水缓缓擦去,白皙的手背上早已染上一层红晕。洛宁抿了抿唇,迅速从他手里夺过那帕子,顺着他的方向去擦水。 “表哥,还是我来吧。” 收回手的那刻,温软的指节似乎在他的小指上轻轻磨蹭。杨晟真静静地打量着她乌黑的发顶,思量着方才是不是他的错觉,还是她不小心碰到的。 见她头也没抬,擦完桌案上的水又去擦地上的水,似乎并未有何不对,杨晟真选择相信前者。 洛宁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,她轻轻擦着地板上的水流,在心里继续盘算着。 既然姑母让她勾引二表兄,且二表兄又只有容貌才像知韫哥哥,那她只要在哄好姑母和杨晟真的前提下,自己开心就成了,没必要真心实意。 良久,她直起身子,扶了扶略微发酸的腰肢。抬眸看向方才他站的那处。 瓢泼的大雨使得四周都起了水汽,屋内显得潮湿昏暗,仅有几只残烛在苦苦支撑。 洛宁走到博古架旁,发现杨晟真正背对着她,微微掀起一节袖子。 现在若是不做些什么,可就枉费刚刚她煞费苦心地弄倒茶盏了。 “二表兄,要不……我……我来帮你吧。”洛宁见他稍稍抬着右臂,手肘处的红晕始终难以够到。 “你先继续看书吧,” 不待他开口同意,洛宁便走过去,极为自然地用其他玉条沾取药膏想涂抹在他发红的手肘处。 杨晟真顿时僵住,旋即放下广袖,沉声道,“男女授受不亲,还望表妹注意分寸和规矩。” “可……可我也是想帮表哥。”洛宁眼眶微红,弱弱道,“都怪我不好。笨手笨脚地烫伤了表哥。表哥怨我也是正常的……我真是太笨了,什么事也做不好……” 良久,杨晟真无奈叹了一口气,他分明说的是男女大防,外面雨下得大,砚池墨七等人进不了,如今就他们孤男寡女,她怎么就不知道呢,反而上升道他怨责她上面了。 他也意识到方才她走过来时他面色不好,险些失态以至于吓到她了。 他脸色缓和了些许,看向在一旁楚楚可怜的女子,“我并未有怨你的意思,只是表妹要记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男女,大防不可破。” “可是自我进来屋内就只有表哥与我二人呀,且我与表哥又未脱衣服,哪里就不正经了?表哥这样说,分明就是怨我!”洛宁一边说,一边眼眶湿润源源不断地流着泪珠。 杨晟真只觉得头疼,但转念一想,她出身商户之家,且又是家中独女,又没有读过书。将来招婿,家里定然没有教过她什么男女大防的,不然怎能这般单纯,被自己的姑母骗到了那间禅房。 “我没有怨你。” “那我给表哥上药吧,刚刚看表哥烫伤了半只手臂,又不太好涂药。”洛宁说着,又拿起了刚刚的小玉条,滚了些白色的药膏。 杨晟真在心中隐隐叹息,看这阵仗,一开始自己没有吃她的云片糕,又不让她上药,她等会定然又会说自己怨她。 索性,他略顿半刻,将右手伸出,那片泛红的区域就赫然展现与她眼前。 洛宁持着玉条,坐在他对面轻轻沾着药膏,涂在他平滑的手背上。 “二表兄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洛宁声音哽咽,手下的动作如蜻蜓点水。 “……我知道。” 一阵一阵的酥痒加上烫伤的刺激传到手背上,杨晟真略微蹙眉,压下心中想迅速抽回手的想法。 然而,下一刻杨晟真袖中的左手暗自握紧,菩提佛珠随着他的动作轻颤。 她竟然往后折起他的广袖,方才他自己上药时折起的里衣还未来得及收回,此刻几乎半只右臂都展现与她的面前。 “都怪我!二表兄竟然烫伤了这么多。”洛宁挤出几滴眼泪来。因为泛红的地方太多,她不得不放弃小玉条,还用食指沾些药膏,沾在他的手臂上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