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公子, 仿佛句句都在刺伤着他的心, 杨晟真看着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面色愈发沉重。如今的事想来被她误会了,他答应娶王氏女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,而她之前口口声声说过心悦他,爱慕他,甚至甘愿为他去死,如今不过区区一个王绘青,她倒是变褂得这般快, 倒是不愿意死缠烂打了,那之前的又算什么? “珍娘, 你最好想清楚,要唤我什么?”他手下的力道渐渐用力,洛宁蹙起秀眉,面色更加委屈。 “啊!二表兄,疼!”洛宁呜咽出声,正好他此时也有放手的意味,洛宁旋即抽回手来,擦着面上的泪水。 一时间暂且不用与他对视,洛宁暗暗咬牙,酝酿着心下的情绪,打算继续与他纠缠到底。 “二表兄,你为何总是欺负珍娘,唔!”洛宁扑到他的怀里,身量才堪堪只到他的肩膀。一只小手紧握成拳有气无力地捶打着他,将他白色的道袍上划出了些许褶皱。 “二表兄都与王姐姐私定终身了,何况还承诺他不到四十绝不纳妾……唔……二表兄都是要娶亲的人了……你心里都没有洛宁……若是洛宁再不识好歹,那王姐姐和府中的长辈都要不开心的……” 身前氤氲出一片湿润,杨晟真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,方才眼底的冷冽早已消失不见,如今,他却忍不住轻抚着她的后背。 “……唔呜呜,没有办法了……其实二表兄过得好,和王姐姐琴瑟和鸣和和美美的……这般也是不错的……洛宁,洛宁看着你们也是开心的。” 洛宁忍不住仰面凝望着她,泪珠说着眼间流淌进他的衣衫,“二表兄,洛宁心悦你,心里应该想着二表兄能过得好……可……洛宁毕竟是一个血肉凡胎,洛宁也有嫉妒之心,故而怕见到二表兄会忍不住……呜呜!……所以才不敢见二表兄……” 果然与流云院送来的消息一致,杨晟真的目光柔和了几分,看着她还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儿。他心中懊悔,方才一时大意,险些又没抑制住心底的那种暴虐的冲动。 “珍娘,还疼吗?”杨晟真想起方才他的失控,自顾自地拉起她的小臂,将衣袖卷起,露出白如藕节的手臂。 手肘那里,果然印着一片嫣红,还有些许青紫。他甚是懊悔,在心中默默叹息。 “抱歉,我也不知是何缘故,有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。”杨晟真带着她便那边的矮榻上坐下。 洛宁见他意外的说出了自己的事,有些颇为好奇,抬起红肿的眼眸。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。毕竟他那疯症来得也奇奇怪怪。确实与常人不同,温和时也确实是霁月光风,谦卑恭顺。可发病时……那一瞬又想捏断她的手臂…… “二表兄,方才洛宁真的好怕,好怕二表兄会断了我的手臂……”她依旧心有余悸,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小柔弱的。 “我本以为,自己修身养性数十年,早已能控制心中的那团邪火,然而有时却总会超出预料。”他默默凝视着身前的烛光,眼底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来。 “到底是我高看了自己,第一次在净禅寺,还有那次在行宫,我便失控了。险些将你掐死。”说完扭头看向洛宁,心中涌起一阵心疼来。 洛宁也配合地摸向脖颈,极为自然的扯着唇角神情望着他,笑道,“二表兄不必自责,早就不疼了。” “难道这和二表兄上回的病的有关系?”她转着漆黑的眼珠,若有所思。 “幼时我体弱多病,因吃的药里有几味儿相冲的药物,故而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发作。方才的失控,我也不知是何缘由……在发作的时候,它只会将我心中所想所求尽数放大……” “竟是这样?”洛宁想起了上回在行宫别苑,她无意间摸到的轻轻跳动隐约戳着她手心之物,不由得面上一阵潮红,“二表兄与我说这……” 见她咬起唇瓣,杨晟真莫名想笑,“所以,珍娘不必太过忧心,此时如今也只有你我知晓了,所以珍娘还不明白吗?” 明白什么?让她知道了,以后若是秘密泄露第一个杀了她!洛宁面色古怪。一时有些后悔为何要一字不差地听着旁人的秘密。 “二表兄待我好……我是知道的。”不知道该怎么说,洛宁垂下眼帘暗自思量。 “珍娘且先等我一段时间,至于王氏的事,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。”见他细细摩挲着自己的脸颊,洛宁后背激起一阵寒凉。强迫自己压下想将他的手打落的念头。他这般,跟逗弄安抚自己的玩物有个区别? 不过,这也不重要了,她所求的,不正是他的怜惜吗?反正说到底,她又不爱他,他想和谁成婚便和谁成婚,而她有知韫哥哥就够了。 今日他并未教自己练字,反而一时兴趣,从头开始教她弹琴。对于一个早已将琴弹得炉火纯青的人来说,他做的那些无异于是无聊至极。洛宁只能一边配合得学着,视线却止不住得逡巡着,寻思他会将知韫哥哥的坠子放在何处。 “珍娘,专心。”湿热的气息从耳畔传来,洛宁吓得猛缩了一下脖颈,瞬间仰躺在他温热的怀中。m.IYiGUO.nEt